龙首节三天庆典的第一天典礼正式开始,皇帝龙祈身着庆典礼服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走上祷天祭台,悠悠开口道:“此正值祖龙崛起之日,恰逢龙女降世,朕喜不自胜,特赦天下,举国欢庆,普天同喜。”
京都百姓听闻面露微笑,文武群臣闻得此言均是跪地谢恩,口颂道:“恭喜圣上,天降龙女,天佑我帝国国运昌盛。”连喝三遍才起身侧立。而后有大太监陈成承念祷天祭文,完毕之后由皇帝亲手点燃三柱清香,方才礼成。
待到皇帝回宫群臣散去之后,帝国上将军明朝匆匆上马,向府里赶去,顾不得这初春大雨拍面,平时恨不得好生伺候的宝马良驹此时也顾不得心疼,快马加鞭一路疾行,可见此时心情。
明府占地千亩,前后共八进八出,位于通天城东街,最是受达官贵人喜爱的清净之地,在此地有这偌大府邸,可见明朝将军所受皇恩浩荡。明家历来是皇族铁忠,祖上最早效力于太祖,与太祖一同建立这通天帝国,带领人族部落与上古妖族争夺立身之地,万年后依旧以武勇传家,帝国三大柱国将军明家必占一席。
明朝将军这么心急火燎的回府,自是自家府内有天大的喜事,忽才听闻三十年情谊的皇帝陛下喜得爱女,又恰逢自家夫人也临盆在即,这心尖是在火上烤了又烤,在油锅煎了又煎,一口浊气闷在胸间是憋死个人了。自三天前这场奇异大雨下起,自家夫人便觉腹中胎动异常,寻遍了这京师产婆在家待产,如今已是第五日了,这腹中小子还真是能折腾,待其出生一定要严加管教,思虑到此也是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不一会便到了府邸门口。
进得府内,换下已经湿透的朝服,一身便装就往后院走去。还未靠近产室,便被产婆轰出后院:“女人待产,男人可不得近前,将军还是去前厅等候,看夫人此时状况安稳,怕是要等到明日方可生产,将军莫急。”强压下心头焦急,回转至书房,平日里那些兵法妙道此时怎么就入不了眼,只能干坐着吩咐上茶,一盏接着一盏的喝。
后院里产婆侍女也是神情紧张,有的来回踱步,有的静立不动,皆是不言不语,明夫人在床上小憩,只见腹部隆起,偶尔会有一点小小突起,这是胎中婴儿在大展拳脚,调皮捣蛋。等到金乌西去,又过了几个时辰,临到子时,睡梦中的明夫人突然惊呼一声而醒,屋内产婆,马上吩咐四下:“速取温水湿巾来。”
洗净双手,三个产婆疾步走向床边,一左一右,床尾再侍立一人,轻声安慰明夫人。明夫人此时银牙紧咬,面色苍白,额头香汗泠泠,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突然夜空中电闪雷鸣,把夜色照的恍如白昼,书房里喝着闷茶的大将军手腕一抖,一个上好的瓷盏便应声而碎。未曾想以明大将军的修为,怎会因这雷声而心悸。此刻产房内几人皆是耳鸣若鼓,随着明夫人:“啊!”的一声尖叫,外面是风止雷歇,只有小雨兮兮垂降。
屋内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传来。明夫人如释重负,靠在床头动都不动,真是耗尽了气力,过上一刻,三个产婆利落的收拾好残局,把小公子洗净包裹在准备好的襁褓里,抱至明夫人身边轻声说道:“恭喜夫人,是个小公子。”明夫人臻首微颔,微笑点头。另有侍女闻言,急忙出门禀告将军喜事。
明朝打碎心爱的瓷碗正在懊恼,就有管家进来禀报道:“老爷,夫人生了,生了个小公子爷。”听闻此言,明朝是默默握拳,急忙向后院走去。
一进屋内便轻吻自家夫人略带汗渍的额头,道了声“辛苦夫人了。“
”老爷你这一吻便是对妾身最好的谢意了,为明家传宗接代本是你我职责,何来辛苦之说。老爷看看孩子,给孩子取个名吧。“
明朝眼中泪光一闪而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转眼看到自家孩儿,喜上心间,说道:“这鼻子这眼,就是与我一般无二长大后也是个英武少年郎。”
“哪有你这自卖自夸的。”明夫人嗔道。
“我儿生在这阴阳交替之时为一天之启,生逢天雨流浆,大名便唤作明启流罢。”说完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孩儿,眼中神芒闪动,面上笑意盎然,服侍好夫人安歇,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关上房门,走向前院而去。边走边嘀咕道:“我这孩儿降生之时大有异象,天地动容,根骨得天独厚,必有大作为有大气运,明家祖宗保佑啊。”
回到前厅,叫来管家便吩咐道:“明府上下所有人等今日皆是有赏,另去采买吃食,老爷我要在府内办席三日。”管家得了吩咐就径直离去。明朝来到书房,提笔亲自写下请帖,邀请至交好友,殿前同僚明日前来庆祝。
皇帝和明大将军皆尽在家侍妻弄儿,顷天苑此刻却人潮涌动,苑首方正天师站在观星台上一时抬头望天,一时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每隔一刻便写下一幅字或画上一张图,寥寥草草也不知乱涂了些什么,就见身侧侍卫拿走图画字书,交于大殿内数百名天师印证推敲。大殿内喧哗吵闹,时有争论声响起,却也是无人围观,各自做自己的事。方至天明,方正天师法力耗尽,才回殿内,与一众天师交流心得总结归类。到午时写下奏折,阐明龙首节这场天雨的奇异与众天师推敲出的原因。
御书房内,龙祈皇帝手捧顷天苑的奏折,细细品读,大太监陈成承与大天师方正侍立两侧,少时便听皇帝开口:“天师说这天雨所降的是上古流传的帝流浆,少可治愈万灵,多可开慧启聪,让芸芸众生开具灵智,这么说来,我人族岂不是危矣,妖族本已经是得天独厚,身强力壮,即有天地所养,又有父母所生,再有这帝流浆启灵,可不是又要有百万新生妖族出世?”
”陛下所言甚是,但此帝流浆不具上古时期之伟力,只能治愈万灵,不可生具灵智,其次,我人妖二族以承平数千年,少有战事,只余些许小乱练兵之用,陛下大可放心。我人族气运正隆,人才济济,也不怕那妖族祸事。帝流浆天降之因也是上界有天仙下凡转世,天泣所至,依微臣之见,此下凡谪仙很可能便是我帝国公主陛下龙女。“
“果真如此?既然龙女已经降生,为何这帝流浆还不停歇,是何缘由?”
“陛下,依微臣之见,恐是有两位天仙降世,另一谪仙人还未降生罢了。”
“天师可能算出仙人降生何处?“
”恕臣无能,望陛下降罪。“
”无妨,天师已是人间算家之最,帝国这顷天苑都算不出来的事,何必强求。“说完皇帝便起身离开。
回顷天苑的路上方正大师却是眉头紧皱,心中盘算不休:这天象一会是二仙下凡,一会又是三仙降世好不含糊,真是天机莫测,到底是三仙还是两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