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在呢?”
“如果他不在,那么客栈里也会有人持这个图样的铜牌留信。”
晏衡挑眉:“也就是说,如果去了之后他既没有出现,也没有人执铜牌来见,那就是他在洛阳,但是不肯出来露面。”
“只有这三个可能。”裴寂道。
晏衡点头。再看向他:“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还是得劳驾你在这里住一阵子。
“这阵子我会安排侍卫在这里,如果裴公子能做到出入都有报备,那我会考虑恢复你自由。倘若试图暗中行动或与人联络,那就要对不住了。”
裴寂道:“你若能一言九鼎,我自我当言而有信。”
晏衡站起来,看了眼前院方向,又问他:“檀心身边的姑娘,是不是明慧?”
裴寂抬头:“你也认识?”
晏衡从怀里掏出那只黄色络子。“秦王世子给我的。”
裴寂眼里有了了然。“果然她还是忍不住。”
“她是什么身份?”
“明慧的父母亲,也在郑王府被砍了头。所以,实际上我的仇人也等于是她的仇人。
“包括檀心他们很多人,都有亲人在那场劫难里死去。我们王府上下几十个主子,加上被杀的官吏,食客,仆人,一共有八十三个。
“如今郑王府遗址的屋里,墙面,和帘幔上,还到处都留着血迹。我的父母和兄长姐妹都是因为灵帝和李晏两家而死,他们却是因我们而死。
“郑王府的仇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若是得不到交代,每一个冤魂都会不得安宁。”
站着的晏衡和坐着的李南风都静默着。
无论如何,郑王府的血案是个悲剧,这勿庸置疑。
晏衡看了眼李南风,先出了门去。
李南风坐了片刻,把桌上的信与奏折收起:“这些我想先拿回去。”
裴寂未置可否。
他还保持先前的姿势坐着,目光没有焦点,仿佛对他们的去留并不在意。
李南风想了下,忽又道:“你是怎么改变主意的?”
裴寂又静坐了半晌,才抬起头。
她说道:“我是说,你是怎么会改变主意,放弃直接报复,而跟我直说?”
前世里林氏姐弟所干的事她不能完全确定是他指使的,但无论如何他对李家有报复之心,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那么,就算没有林氏姐弟做那些事,他肯定也会采取别的手段打击李家,就好比说在李存睿死后暗中撺掇朝臣对李家落井下石,总之,她相信按他本来的计划,是绝对会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