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白焰化雪(1/1)
作者:叶诺海微
    凄凄切切的哭泣声,引来沙族人的不忍。

    仅是碍于翔安的长者身份,若非叛族等大罪,纵然是素日在族中胡乱杀一二族人都是正常之事。在如此关头,谁又敢上前多问翔偌半句。

    受翔偌的指罪后,翔安却是后背发凉,有寒凉自足底上升,使他浑身如沐冰霜当中。

    素日在城池中,翔安与翔偌无仇无恨,更鲜有机会碰面。翔安委实想不通,翔偌为何再次遇到便要坑害自己,更想不通翔偌的魔道修为从何而来。

    那道将秦婶震出结界的力道,给人感觉虽是不强,然想要将力隐藏得如此之妙,在沙族人中几近无人能做到,更别说仅是个半大的孩童。

    再者,翔偌坑害自己的心思,更不像是这般大的孩童所能有的。如此种种,使翔安心底的凉意与不安加深到极点。

    看着额头磕到流血的翔偌,那般折损自己身体也要坑害翔安的举动,使翔安不禁蹙起眉头,走近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声低问,因与其他人的距离有些许遥远,使其余沙族人无从听到。

    警觉的问话,迎来的却是翔偌抬首的一记冷笑。

    他看着翔偌,以其他族人看不清的微小动作,在翔安面前勾起一抹得意。尔后在翔安全然未反应过来的须臾,竟以一股奇怪且无形的力将翔安的手推起,掐在了自己的脖颈。

    “安长者……”见到翔安掐住翔偌的动作后,众人近乎在同一时刹间,异口同声的惊声制止道。

    沙族中长者虽可随意杀其余族人,但在受他人指控下还如此公然企图杀害他人的长者,在沙族人中着实少见。

    历来沙族长者之所以拥有随意杀人的权利,又深受众族人尊敬,靠的从来不是长者高于诸人的修为,而是长者遇事的正义秉然。

    然翔安此行,却更像是要隐瞒自己罪行的暴举,而受此祸害者则是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可怜孩童。这般实力相差下,使众族人唏嘘不已,心中更是为翔偌捏了一把汗。

    与翔偌熟稔的一些族人,此时虽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把利剑,斩下翔安的手夺回翔偌。奈何对长者的畏惧与敬意,使这些人心中虽有这类想法蠢蠢欲动,却无人敢真从翔安手中抢人。

    同族人质疑的目光却像支支利剑,刺入到翔安的眸中。

    在恼怒中,翔安掐着翔偌的脖颈骤然捏紧,眸光里的危险淋漓尽展。因烦恼之至而变得沙哑的喉咙,在与翔偌得逞的目光对视瞬间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害我?”

    这是句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问话,在翔安中计的掐紧脖颈间,翔偌因缺少空气而满脸通红,一双还带着些婴儿肥的手似用尽了所有力气,挣扎着想将翔安的手拉开,却又好似缺少与翔安对抗的气力。

    挣扎间,翔偌躺着鲜血的面庞上充满惊惧,若似要被抽空所有的求饶道:“长者……我……我已知错,求……求长者绕我……”

    悲戚的童声与翔偌此时的狼狈模样,更能勾起旁地不知情者对翔偌的同情,对翔安胡作非为的烦恼。

    而沙族也从来不是一人说话算数的地,其余族人畏惧翔安,同为长者身份的翔顿,却再看不下去翔安那般蛮横做法。

    板着一张脸,翔顿肃然制止道:“安长者,身为长者虽能杀同族人,然沙族还是有法的,你如此胡乱行事,怕是不妥吧?”

    若非此时守在阵法中无人可替的重要位置,翔顿早非仅是口头劝阻翔安。他与翔安共事多年,原是对其他长者信任有佳,但翔还叛族之事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使翔顿再也不信周围的任何人,而这当中便包括了此时行为举动极其怪异的翔安。

    听到翔顿的质问,翔安眸中有异样闪动,这才察觉到自己受怒火影响而上了翔偌的当,使自己在族人面前,俨然成了暴行的施加者。

    暗叹口气,翔安带着烦恼骤然放开翔偌,瞥过其他人,并不多语,而是快步的再走到阵眼跟前。

    对于翔偌虽是恼怒,但翔安也并未真想置翔偌于死地。否则,以翔偌那细小的脖颈,早就不是被掐得缺氧的份。

    几位长者中,翔安为人的耿直众所周知。他虽恼翔偌,却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就杀害同族之人。仅要一天证实不了翔偌是否还是沙族中的那个翔偌,翔安便一天不会对翔偌下手。

    对于翔偌的疑点重重,翔安却至此都仅抱着监视翔偌一举一动的念头,而从未生过真要治罪翔偌的想法。

    仅是对于族人的不满与质疑,翔安一时间又无法解释得清楚。

    遇到这等愈加描绘,便可能使事情愈发无法收拾的状况,翔安按着往常的方式,避开了翔偌去往他处。

    对翔安而言,他需要些时间冷静,更想知晓适才看到的前代族人现在境况如何。

    奈何这一看,翔安却再也找不到前代族长的身影。透过片片翻飞的绿叶,仅看到沈陌黎不知何时将黑炎不断灌输入白焰中,再使白焰旺盛的燃烧着阵眼中一处绿叶极为繁盛的地方。

    看不清沈陌黎此举何意的翔安,为避开族人的质疑,却也未再挪行。仅是边以余光监视着翔偌的举动,边看着沈陌黎再续往下的动作。

    漆黑的黑炎透过掌心,将本是极为冰凉的白焰渐渐升温。沈陌黎借着灵力谨然把控着黑炎的温度,丝毫不敢有任何松懈。

    廖葛花喜寒喜热,习性变化不定。纵使沈陌黎前世的百年后,世人已能以妙法采摘到廖葛花,却也时常把握不准廖葛花的喜好。

    但沈陌黎此时想借助廖葛花启动阵心,却需要廖葛花达到一定的高温。而廖葛花乃花中极品,花朵极其任性,绝非世人想如何它便会如何的存在。

    想将廖葛花加至高温之态,沈陌黎更需在这等险境中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升温过程稍是把控不稳,便可能将那团燃烧在火把上的白焰融化成雪,使她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