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说的我已经知晓,我要去救柳贼婆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邹长笙追上了杵云,道,“《太玄剑诀》若没有剑意支撑,那便没了顶级功法的效力,多少人熬煞了白头,到头来却空对宝藏而无缘窥得门径,朽木行将枯败,只余满腹不甘。老夫当年自诩天资过人,可叹到头来却不如你这小娃。练成了剑意,往下又是另一种修行方式了,不可照搬剑诀原意修炼,剑意并非仅仅是伤人之用,还可以聚引天地灵气淬炼身体,转化真元,打通任督二脉,形成丹田与经脉的真元大周天循环。运行之法十分之简易,你既然练成了剑意,操控剑意亦是不难,剑意本就是天地灵气的一种,极具亲和力。这些年来我一直逼你去天竹峰感悟剑意,可算是有了结果,哈哈!好得很,再过百十载,我宗门又有了傲立天下的资本。好好……不说这个了,你可知那妖人藏身何处?”
“不知。”杵云不耐烦的说道。
“往北走,穿过魏朝国境有一处险峰,名唤万鬼洞,那里便是此人藏身之所。此人姓殷,定是鬼王宗的门人殷缎童了,其所做下的惨案数之不尽,受正道通缉数十年,至今仍逍遥法外,足见其修为之高、为人之阴险诡诈,切记莫要与之正面交锋。”
“即便是火山溺水,我也要闯一闯。”杵云三步并一步,飞快往山下跑,“老头,回去传递消息就拜托你了。”
邹长笙笑骂道:“你这混小子,行走江湖没有银钱傍身,能走多远?”
“那倒是!老头给俺点银子花花。”杵云转身跑回邹长笙的身边,理直气壮地要钱。
邹长笙满头黑线,把一叠银票和一些碎银塞到他手上,道:“滚吧,救人之事自有宗门高手来做,你小子能耐有限,倒不如多打探些消息,好方便他们行事。如事不可为,先保住小命!”
杵云眼眶红红的,人认真真看了邹长笙一眼,突然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响头磕得很用心很用力,额头都破了,鲜血直流,磕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只有面对邹长笙时,杵云才会放下人与人之间伪装的面具,喜怒哀乐,他从不掩饰,也无需掩饰。
邹长笙望着杵云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喟然长叹,神情有些低迷。六年来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既当师傅又当爷娘,这当中的酸甜苦辣,给他单调的老年岁月涂抹上了色彩,生活自此才有了滋味。现今小鹰翅膀硬朗了,就要展翅高飞,心里不免患得患失起来。人总归是要经过风雨的历练方能成长,也该放他出去走走了。
山下有一处马厩,贼人逃的逃,死的死,已经没了人影。杵云挑了三匹快马,套好马鞍和缰绳,留下一匹交给邹长笙,翻身跳上其中一匹,吆喝一声,狠抽了几鞭马屁股,马儿吃疼,痛嘶几声,就着微弱月光提劲往北方跑了起来,后面跟一匹马备用。
邹长笙没再送,就站在马厩边上,目送杵云远去,直至消失在夜色中,他才叹了一声,上马往云麒门行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知道了殷缎童的藏身之地,那就不管他去哪里,只要蹲在他家门口,总能逮住他,杵云只管打马往北走。
风餐露宿,在崎岖山道上走了三日,杵云终于走出了群山。入眼是一条宽大的官道,可并行三两辆马车。车马如龙,人来人往,还有附近民众搭建的茅草茶棚,端是热闹。这条官道直通魏朝国都丰泰城,丰泰城位于北方,是此行的一个落脚点。沿官道北行,迷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萧石县县城,人口在一万户左右,距此约摸二十里地,算是魏朝有数的大县城了,杵云打算赶在日落前投宿萧石县城。自从跟随邹长笙上山之后,六年来就没怎么下过山,此时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
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杵云回过头,只见十来骑快马风驰电掣而来,杀气外溢,每遇行人躲闪不急,便挥鞭狠抽,片刻间就有三五个行人被抽倒在地,惨叫连连。一路扬起满天尘土,路人皆面有怒容,却不敢喝骂阻拦。
杵云也随众退避到路旁,皱眉观望。马上这十几人只着兵袍,并未穿戴盔甲,襟旗上印着一个“魏”字,明显是在魏军里服役,观其锐气,算得上是精锐之士。
那十几骑厉兵走出不远,勒马停在一队商旅前面,战刀兵戟寒锋冷冽,兵锋直指中间一辆无蓬马车。车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着文士服冠,面白美鬓,淡然面对四周兵戟。
商队的头领急忙上前交涉,却被魏兵一记重肘击晕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几个离得远些相熟的路人咬耳低语道:“马车上那位中年人叫程史,官至户部正五品郎中,不知犯了何事,遭兵役追捕。”
一人道:“前几日听衙内贵人说过,程史犯了命案,所杀之人乃是当朝卫边将军,现已被兵部通缉。”
第十五章 下山救援(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