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傲霸天的一声令下剑拔弩张,怒目而视,情况紧张的似乎要窒息一般,一滴冷汗从陆原的脸颊顺流而下,趟过那杂乱的胡渣,在须末处停顿了一会终于滴了下来,啪挞一声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五、六……”
“七!”
“八!”
傲霸天突然大喝道:“弓箭手准备,刀盾手上盾牌,准备冲击敌阵!”
这一声可谓醍醐灌顶,把陆原激的后退了两步,傲霸天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意,虽然小岛北面突然出现了大批敌人,但是只要把眼前的八千多人先吃掉,那么凭借岛上的防御,敌人休想能攻入内部,再说后崖悬崖峭壁根本不利于登岸攻城,敌军最终还是要绕道侧面或者正面来攻,换句话说眼前的敌人必须马上解决。
陆原高举双手以防对方误解,然后打着商量道:“如今我方内海侯已经退出贵方海域,熬兄何不让我等几位偏将稍作商量再答复,待会要是闹出什么误会来就追悔晚矣!”
傲霸天闻言微微皱眉,此时不同往日,这个时候最是要争分夺秒,不然他勉强还能接受对方的建议,但这个想法也不便喧之于口,只能故作强硬道:“陆兄何必客气,既然你被推举出来定能代表这八千条性命的意思,还请陆兄谨慎抉择,九……!”
陆原见无法拖延,只能转身望了望阵中,得到其余两位偏将点头之后他再次回过身来满脸堆笑道:“既然如此,还请熬兄让贵军后撤几步,我等就要缴械哩!”
傲霸天见目的已经达到,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但这细微的表情怎么能瞒过经常察言观色的陆原,此时他振臂高呼道:“弟兄们,如今我们被围困于此实属无奈……但我们家中都有父母妻儿,谁的命不是命……”
说道此处,陆原故意顿了一顿,傲霸天还以为接下来对方就要宣布缴械,便主动展示了少许善意,即刻传令让军队后撤二十步,由于刚才还在剑拔弩张,他麾下的军队后撤起来不免有些混乱。
陆原瞅准时机大喝道:“不过就算我们投降,敌人难道会放过我们吗?现在主母大人已经带军赶到了得胜岛背后,胜利就在眼前,跟本将一起杀啊,斩敌将首级者赏金万两!杀啊!”
“杀啊,杀啊!”
后面的两位偏将早已动员好自己的亲信,现在陆原图穷匕见之时他们趁机鼓噪起来,一时间八千多条大汉瞬间扬起手中的长矛钢刀向前冲去,能活到现在的无不是军中的精锐,两军又只离开不到五十步的距离,瞬息之间两军便交接在了一起,一个是奋勇向前,一个是仓促后撤,围困的万余大军竟然一时之间毫无招架之力,傲霸天见状差点气晕过去,还是两名亲信死死拉着他一路狂奔出战场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眼下两军犬牙交错,己方人数上占优,体力也充沛许多,但是要全歼多方没几个时辰根本是痴人说梦,傲霸天心中暗暗后悔,对陆原那厮是恨到了骨子里,此刻他立即纠结了三百亲兵,看清楚了对方的方位直接杀了过去,对于整个战局来说他也是顾不上了。
得胜岛道正面浅滩之上打的热火朝天,而侧方平缓之地本来建了不少违章建筑用作岛民的居住,现在却成了苏蔷大军的天然掩体,陈致远虽然紧急调了五门大炮来协助防守,也击沉了十来艘海船,但还是让对方万余大军成功登陆,岛上去除傲霸天的万余大军也只剩下三千来人,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见敌军已经顺利登岸,而傲霸天那厮却始终不见踪影,陈致远心中叫遭,只能当机立断选择后撤,只要守住岛上的城堡,那等姬寒玉的大军赶回,敌军将成为瓮中之鳖。
可惜五门大炮成了苏蔷的战利品,同时她带军与陆原的八千多人合兵一处,把缠斗的傲霸天打的溃不成军,傲霸天仅以身免逃入了堡垒之中,还被射瞎的一只右眼,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胜败之势转变的如此之快,气的他暴跳如雷却又毫无办法,还直接被陈致远下了大狱,从此失势。
陈致远手下只有三千人手,清一色的都是海贼,人鱼战士根本不听他的号令,都被姬寒玉带走了,而眼前却有六倍于己的大军,如今加上了五门大炮,苏蔷又在自己的战舰上拆下来三门珍贵的火炮,一共八门正对城墙一字排开,这等阵势几乎势在必得。
两人本是恩爱的情侣,如今却兵戎相见,真是爱之深恨之切,陈致远根本不知道此次大战只是苏蔷心中的复仇火焰所燃起,他一边安排人手在城墙上铺设生牛皮防火,一边紧急调来金汁、热油、檑木等,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好在敌人的火药不会太充足,那么大炮最多也不过几十发炮弹而已,只要不碰巧打中城门的话,凭借城头的火炮加上巨弩,守上十天半个月根本没有问题,到时姬寒玉早就该回来了。
可惜陈致远算错了姬寒玉的想法,此刻她正追着范彦博的屁股直往博浪岛而去,她根本没想到得胜岛会被攻击,还正做着女王的春秋大梦呢?而姬玲玲那头更是跟敌人玩起了躲猫猫,那些海贼在内海之中如鱼得水,又对海流相当熟悉,直接遛着敌军在北方打转,追又追不上,打也打不着,把姬玲玲气的七窍生烟又毫无办法,如果此时回去她还有什么脸面,只能发起狠心跟敌人周旋到底。
再说得胜岛这一头,苏蔷在阵中并不显眼,不过她已经用千里眼看清楚了陈致远的位置,此刻银牙咬的咯咯作响,身旁的各位将领还以为主母正在观望敌情,故此严阵以待,正等着她下令了。
谁知苏蔷放下千里眼后狠声道:“你们都看清楚了,待会攻破城池之后,城头的那个白衣男子必须给本夫人生擒,本夫人还要跟他算算旧账,不希望他那么早死!”
此话说的阴森恐怖,陆原首先领命接过千里眼便朝城头张望,城楼上的那位白衣男子虽有四十出头的年纪,但看得出来年轻时定然俊朗不凡,想来是因爱成恨居多,他悄悄把千里眼传给同僚,接着压低身体禀报道:“城头上大炮足有三十多门,巨弩数十架,要是强行攻城的话,我方必损失惨重,不如还是派遣军中的精锐爬上后山里应外合,请主母大人定夺!”
苏蔷玉手一挥道:“不必如此麻烦,本夫人知道有一条水道直通内部,只是要择五百名水性出众之人潜入,届时我等强攻吸引敌军的注意,此岛旦夕可下,你且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