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队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1104不安地站在原地，看着一脸凶光的0964，不敢向她挪近半步。

    0964也瞪着她看了一阵，一吐口水说：“贱货！老娘做的好梦都给你搅了。”她突然一拍床板站了起来，挺胸朝1104走去。

    1104大骇，以为她又要来欺负自己，吓得退了几步，并且口吃起来：“你你你，你别过来。”

    “闪开！”0964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推开去，推得她哐当一声撞在栏杆上。然后她一头钻进浴室里面，布帘也没拉上。不一会里面传来哗啦啦的一阵急促的排尿声。完事后，她也不冲水，也不洗手，出来把刚刚穿上的衣服一脱一扔，直接翻身上了床。而且依然是张开大字，仰躺在床上。指着愣在那里的1104说：“你去！把马桶给我冲一下。关灯睡觉。”

    1104站在床边，看着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的0964，心里腾起一阵厌恶的感觉，她想不理她，可是她是女囚中的老大，白天她还指使其他女囚打了自己一顿，直到现在脸上还一片青淤。而且她的身材那么壮实，一堆肉铺在床上就像一座山一样，凭自己的体格是斗不过她的。与其白白受苦，不如慢慢的试着和她相处，或许以后她还可以帮自己一把。1104这样想着，走进去浴室里面，立即闻到一股浓重的尿臭味。她连忙捂住鼻子，按了一下冲水。这才放下布帘，1104撕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马桶的坐垫，又铺了几张纸巾在上面，这才脱了裤子坐在上面上了一下小号。冲完马桶，她洗手出来站在床边看着0964，希望她能够让出一点位置给自己睡觉。

    0964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说：“妈的快把灯关了！”

    1104连忙关掉牢房的灯。她站在黑暗中，看着床上的一片乌黑。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让位的意思。过了一会女黑人的鼾声渐渐响动了起来。1104站久了有些腿酸，只好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这时眼睛可以模糊地辨清牢房里的物件了。她知道0964是不愿意让她睡在床上的，只好轻轻叹口气双手趴在桌上闭上眼睛将就休息起来。

    “晚上监狱长不是叫你去了吗？你怎么反被关到这里来了？”床上的0964突然停止了鼾声，悠悠的来了一句。

    1104依然趴着，赌气没有回应她。

    0964知道她没有睡着，继续问：“老鬼没把你怎么样？看不出你脾气还挺倔的。我们女监有多少人想向他投怀送抱，指望能得到他的一点庇护，老鬼他还看不上呢。······我听说他以前是个少校，本来很有前途的一个人，因为对一个女军官图谋不轨，被从部队上贬到魔鬼岛来了。”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老娘和你说话，你他妈吱一声不会呀？”0964说着说着突然发作起脾气来。

    1104怕她起来揍自己，连忙在鼻子里头哼了一声回应了她一下。

    床上的0964这才转了一个身，继续问：“你长得那么漂亮，是男人都会有想法。监狱长就没有对你用强吗？我听说他在这方面挺有手腕的。”1104不用手电看就可以想象得出0964此时的猥琐表情，长期关押在一个封闭空间的犯人，无论男女，心里都是极度空虚的，所以他们对这方面的趣闻密事必然格外的感兴趣。

    1104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得继续用哼声来回应她。

    “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他们判了你多少年？”0964的问题多多，她完全没了睡意已经坐了起来。

    “你不愿意交代，你就在里面永远的给我呆着。”1104的耳边又响起那个白人军官的话来。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他们的眼线，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随时都有可能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去。

    “喂，老娘问你话呢！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0964不耐烦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说我杀了人，可是我没有！”1104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她转过身子，几乎是冲着床上的0964喊了起来。

    “嘘嘘！小声点，小声点。你他妈的，杀人就杀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半夜三更的你瞎叫嚷什么？等一下把那些混蛋狱警给招引来。”0964连忙低声制止她。

    果然一道明亮的手电光，从外面直射进来。同时响起巡逻狱警的喝骂声：“吵什么！吵什么！睡不着给我出来去小黑屋睡。”

    俩人立即静静的趴下。

    1104连大气都不敢出，她有被关在封闭空间里的经历，但不知这里的小黑屋是个什么样子。

    这时床上的0964小声的嘀咕说：“明天我再收拾你。”

    已经深夜了，各个铁牢笼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抑扬顿挫的鼾叫声。令人联想到森林里的各种猛兽。

    1104趴在桌上，竖着耳朵听着不敢睡去。她怕床上的0964装睡，会趁她睡着了捉弄她。于是她就这样撑着，也不知道撑到了几点，才困顿的睡了过去。

    因为极度的困倦，这一夜她没有做梦。直到脖子以下突然一阵冰凉，人仿佛失足掉进了冰冷的水潭里，她才挣扎着醒来。

    睁开眼睛看见0964嬉笑着站在身边，她的手里抓着一只空脸盆，脸盆里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

    “你！”1104腾的站起来，她发现自己浑身湿透，衣服湿哒哒的全贴在身上，连鞋子里面也全是水，而且闻着还有一股尿臭的味道。她气愤的盯着0964，虽然她的身高比对方高出一个头，但她不敢发作。

    “你什么你？瞧你睡得像死猪一样，要不是我把你给浇醒，你不知道还要睡多久。”0964偏着头得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