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几重铁门,进去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两边是一间一间的小房间,每一个房间里面都住着一个病人。他们看见有人进来,纷纷挤到栏杆边,伸手出来抓舞着说:“哈哈······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洛邦特看他们一个个嬉笑着,有的还朝自己吐口水。不禁惊恐异常,他不停的躲闪着从栏杆里面伸出来要抓他的手。
医生则挥舞着手里的电棍,一边驱赶一边咒骂。“滚!再伸过来我电你们了啊!”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一个空的“病房”外停下。“进去吧。”医生解开他的手铐用力一推,把他推了进去。
洛邦特扑倒在里面后,铁门“哐当”一声锁上。
洛邦特看了一下,这里只有一张床,旁边安置了一个马桶和水龙头。俨然一个牢房的样子。
“我······我没有精神病。”他朝男医生的背影畏畏缩缩地喊了一句。医生没有理他径直走了。洛邦特知道喊破了喉咙也是徒劳,他只好在床上坐下。
他努力使地回忆着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捂着脑袋闭目冥想。渐渐回忆起来自己是在凌晨的时候去空军基地想见克洛娃的,可怎么现在在这里了?“是克洛娃不肯认我?还是她有什么苦衷吗?”洛邦特用拳头砸了自己几下,让混乱的头脑冷静下来,他继续琢磨着。“不对,不对,她如果不想见我,恨我的话,她不会一直保留着项链,还悄悄把项链留给我。”
慢慢的所有的记忆全都回到了他的脑海,洛邦特想起来自己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被人打晕的,醒来之后就在医院这里了。“可是军方的人为什么要打晕我,把我送这里来?”洛邦特越想越害怕越想头皮越发麻,军方一定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克洛娃一定有危险!
想到这,他开始为克洛娃的处境担忧了,以她这么柔弱的性格,她能够挺得住吗?顿时间克洛娃从前的笑脸,不时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洛邦特躺在床上胡乱思想起来。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他才睡着,醒来时已是半夜。他连忙一咕噜坐起来,外面一片鼾声雷动,还有几个半夜噩梦的人在鬼哭狼嚎着,凄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洛邦特爬起来在房间里查看了一圈,发现这里到处铜墙铁壁,门和墙上的小窗户都是用拇指粗的铁栏杆围着,而且外面还是医院的院子,想从这里逃跑简直是痴人说梦。他绝望的重新躺下,嘴里喃喃着,“克洛娃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到底在哪里?”
第二天他被一个女护士唤醒,她推着一辆小推车,挨个给每个病人送药。
“253号,你的药,现在就着温开水喝下去。”女护士站在铁栏杆外命令说。
洛邦特连忙跳下床,冲到她面前恳求说:“护士小姐,护士小姐。我没有病,真的!我是被他们误会拉进来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我的朋友。”
“少废话,快吃药。”护士把几粒药丸放在门上的小窗台上。
“我······护士小姐你可以考考我,考什么都行,数学、物理、脑筋急转弯什么都可以。”洛邦特为了证明自己神智正常有些急了。
护士扬了扬眉毛说:“有的精神病患者在数学、脑筋急转弯方面都很厉害。好了,你再不吃药,等一会我让医生电你。”
洛邦特一听说要电自己,连忙把几粒药抓进嘴里。他转身拿水的时候,趁机用舌头把药挑到牙齿边藏起来。然后大口喝了几口水,张嘴给她检查。
护士看了看,这才推着车子往前走去。
洛邦特看她走后,连忙吐出嘴里的药丸丢进马桶里去冲走了。回身的时候看见对面房间的一个病人正嬉笑着看着自己。
“神经病!看什么看?再看我揍你!”洛邦特抓起拳头想吓唬他。
对面的不但不害怕,反而把脸挤在栏杆上说:“来打我啊,来打我啊!你不怕我告你把药吐掉你就打我。”
洛邦特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这里还有脑子如此清醒的神经病人。“你······你真的是神经病吗?”
“我当然是神经病喽。”对面的人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你不是。说自己是神经病的人往往是正常的人。”洛邦特摇头说。
“照你这么说,你不承认自己是精神病,那你就是真正的神经病喽?”对面的人逻辑清晰。
“啊~”洛邦特被他的话给问住了。“你······你叫什么名字?”他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我叫160号。”对面的人歪着脑袋斜看着洛邦特。
“不是,我是说你的名字不是号码。”洛邦特看他装模作样地在每一个栏杆间挨个挤着脸,脑后的马尾辫已经很久没有梳理了,一根一根的头发从辫子里逃了出来,乱蓬蓬的,脸上的胡子更乱,杂草一样。颧骨瘦得高高地拱起。看他不搭腔,只好换一个问题,“你来这里多久了?”
“神经病!我不和你说话。”对面的人突然一摆手退回了里面。
“看来这里的人都是这样时好时坏的。”洛邦特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