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贝拉叹息一声说：“我的手还没有好，这些天你们受累了。”

    “老大你尽管休息。活我们会干。”女囚们连连点头说。她们一边加快了手里的活，因为今天的量加了一倍，不赶一赶是做不完的。

    瘦鬼给巴贝拉拿来帽子、眼镜和口罩，一边给她戴上，说：“我给您戴上，这里粉尘很大。”

    巴贝拉点点头，“瘦鬼，等一会你抽空去看看1104，看看她在干什么？有没有人欺负她。”

    “我知道老大。”瘦鬼给她戴好劳保用品后，也赶紧加入了工作当中。

    那边克洛娃站在油漆车间，只见这里的空中飘扬着各种颜色的细小悬浮物，空气更浑浊不堪。再看而那些背着氧气瓶，戴着呼吸器，像个防化兵一样的女囚还在拿着喷枪给家具喷涂着油漆，各种的颜色的雾状油漆不断地扬起在空中。像是一道一道的彩虹。

    白玫瑰和克洛娃戴上呼吸器后，走了进去。

    “你停一下。”白玫瑰招手叫一名女囚停下来，让她教克洛娃怎么使用空气压缩机和喷枪。

    克洛娃听她讲解了一遍后，白玫瑰就让那名女囚站在旁边看着她开始干活了。克洛背起一瓶氧气，戴着呼吸器，笨手笨脚地开始给家具的表面喷上油漆。

    白玫瑰看了一会，实在受不了这里的气味便走开了。走时对那个女囚说：“你看着她，全都让她做。干不完不许让她休息。”

    女囚点头应“是”。

    克洛娃初时觉得新鲜有趣。喷了几张家具后她的身上就大汗淋漓了。开始腰酸背痛，感觉背后的氧气瓶越来越沉，像背了一座山一样；呼吸也越来越费力，像是缺氧了似的。最让她难受的是，监狱里的氧气呼吸器又旧又笨重，密闭性也不是很好，带着它仍然可以闻见浓重的一股油漆的味道。没过多久克洛娃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像要被吸入的油漆给堵住了一样。

    她看别的女囚都停下来去休息区休息了，就对那个女囚说：“我，我也去喝口水吧？”

    “不行！没干完不行休息。不然工头会连我一起罚的。”监视她的女囚不让。

    “那我去上个厕所，总可以吧？”克洛娃只好借口尿急。

    “快点回来。”那个女囚看她一副要拉裤子里的样子，只好同意让她去了。

    克洛娃脱掉“防化服”匆匆朝着女囚指引的方向冲过去。

    完事她拉开门从厕所里出来，洗完手后就着水龙头“咕噜咕噜”地喝起了冷水。一股清凉的感觉穿透喉咙直落腹中，克洛娃觉得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滋润。喝完水她满足地叹息了一声，顺便洗了一把脸。

    就在她闭目搓洗的时候，突然头部被人按在了洗手盆里，头顶的水龙头还被后面的人拧到了最大。水哗啦哗啦地从她的头顶洒落，很快就装满了一洗手盆。

    “呜······唔······”克洛娃两手撑着台面，屏住气挣扎着想起来。

    这时身后传来白玫瑰狞笑的声音，“你不是很喜欢喝这里的水吗？我今天就让你喝个够！”

    克洛娃的脸贴着盆底，口鼻处不断地往外冒气泡出来，她极力地憋住气息，直憋得脸红耳赤。那种无法呼吸的难受劲，让她瞬间想起了那次在下水道将整个人埋在泥水里的情景，还有泰勒掐自己脖子的一幕······

    克洛娃开始大口大口地在水里喝起水来，肺部也呛进了水。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头部被人一把扯了起来。她看见镜中里面，巴贝拉和几个女囚站在门边。

    白玫瑰悻悻地拍了拍克洛娃的头说：“她的眼睛里喷进了油漆，我帮她洗一洗。对不对1104？”

    克洛娃不住地咳着，流着泪点点头。

    白玫瑰装模作样地给克洛娃整理好衣服，然后说：“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收拾完了快点回去干活。”她经过巴贝拉时，还故意拿胸脯撞了她一下，得意地仰头大笑而去。

    巴贝拉连忙让瘦鬼过去扶住克洛娃，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克洛娃咳喘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没事。她······她真的是······是在帮我。”

    “少骗我了。”巴贝拉叹息说：“你呀！你别以为监狱里面很安全。我告诉你，监狱里最容易出命案的地方，就是公共的厕所和浴室了。”

    “为什么？”克洛娃的表情仍然难受。她用力咳了一下，“不是连卫生间都按了监控吗？”

    “是有监控。但是你没看看这里有很多死角？”瘦鬼抬头指给她看，一边说：“所以囚犯们为了防止被人暗害，都是结伙上厕所和洗澡的。”

    克洛娃点头说：“我······我知道了。”

    巴贝拉看了看咳得满眼是泪的克洛娃说：“记住。收工换衣服的时候也要小心，千万别在这里的公共浴室洗澡，要洗还是回自己的牢房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