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一声,嬴抱月撕开了自己的裙子,将布片有条不紊地撕成长条和三角形。
三角形充当三角巾,长条充当绷带。
嬴抱月拿绷带作为止血带在耶律朗的肩动脉上扎上不松不紧的止血结,加上衬垫,用外科止血包扎法将耶律朗的伤口彻底包扎了起来。
看着她熟练地在他肩膀上包扎,耶律朗怔怔,“你是……”
这样的止血法,他曾经只在一支军队中见过。
“你难道和银蝉……”
“别说话,”嬴抱月打断他,“这只是紧急措施,下面还需要专业的医官来处理。”
耶律朗肩膀上喷射状的血被止住,这时屋外传来人数不少的脚步声。
“陛下!”
“宁北大营奉命前来护驾!”
“宁北大营?”耶律朗一愣,“寡人不记得曾……”
嬴抱月瞥了一眼淳于夜身后如坐针毡的拓跋涛,心知这应当就是拓跋涛假传圣旨调来的援军了。
外屋门被打开,一名全副武装的武将冲入屋内,看到浑身是血的耶律华他先是一愣,下一刻看见被耶律华搀扶着的耶律朗,他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单膝跪地。
“陛下,末将魏寻忠救驾来迟!”
因失血过多,耶律朗面白气弱,但还是强撑着点头让武将站起。
宁北大营是安插在平城外的军营,守将魏氏一族是世代只侍奉北魏王的忠臣。
“魏将军,你可带了医官来?”耶律华急切地问。
魏寻忠迟疑着点头,“有几名随行的军医,可医术比不上太医,陛下这伤是……”
“有军医即可,陛下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冯燕深吸一口气,扶着耶律朗准备离开。
“等等,”耶律朗吐出一口气,看向依旧胜券在握站在后门处的淳于夜和拓跋涛等人,强撑一口气道,“这群乱臣贼子,一个不可放过,寻忠,给寡人全部拿下!”
“这……”
魏寻忠一愣,他之所以赶来,其实就是收到了拓跋涛派人送来的虎符和口谕,怎么一眨眼拓跋涛就成了乱臣贼子?
看到耶律朗意识清醒到可以下令,拓跋涛脸色铁青。
“陛下,一切都是误会,您不可只听信光华君一言,老臣冤枉,老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陛下,都是……”
“如果大司马真有冤屈,就和这位西戎翟王一起,进天牢后再说吧。”
耶律朗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已经两眼发黑。
在被控制的这段时间里,他时不时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事。
“今日,本该是新王的登基大典,没曾想出了这么些事。”
他侥幸未死,但之后还有无数残局要收拾。
可惜他做不了什么了。
耶律朗瞥了一眼自己的断臂,闭了闭双眼。
“寡人身子已废,决心将王位让给寡人长子。”
“登基大典就此取消,待平城事了,将于洛阳举行让位大典。”
耶律朗此言一出,所有臣子都大惊,齐刷刷跪下,“陛下,太子殿下尚且年幼,还请您收回成命!”
耶律华才十七岁,众臣谁都没想到耶律朗活下来后第一时间做的决定居然是禅位!
今日他们出现在这里的臣子难免都会被耶律华记恨,如果耶律华这就成了北魏王,那他们哪里会有好下场?
看着这群臣子,耶律朗胸口堵着一口气,他深吸一口气,淡淡开口,“寡人心意已决,反对者将视作乱臣贼子,与大司马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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