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这样做,他们会很高兴地迎接我们。”奎斯不置可否地说着,“但我想他们只是想让我们知道我们跑不掉了。”
不一会儿,几个骑马的塔普特人带着一队战士离开了军队,向一片榆树林走去。哈拉蒙德估计他们会砍下一棵树来做攻城锤,这让他感到十分憋屈,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等待敌人进攻。他听着远处斧头砍树的声音,当骑手们最终回来时,他们把树干拖到马后,哈拉蒙德知道战斗很快就会开始。
“到墙边去!”他喊道,“拿火来!还有石头!”
软槭人的战士们从大屋里走出来,提着湿漉漉的、热气腾腾的桶,桶里装满了发光的火石;城墙上的两位战士,正用长杆搅动着一口冒着泡、散发着臭味的大锅。有些人还并肩扛着一根下垂的杆子,陶制的水壶悬挂在他们之间的杆子上,里面装着从大锅里舀出来的粘稠液体。
与此同时,一大群塔普特人也用长杆抬着攻城锤走向大门,每一步都走得步履蹒跚。
在敌人到达射程内前,他们随即就把盾牌举过头顶。哈拉蒙德的弓箭手拔出了弓箭,瞄准着敌人,准备朝塔普特人露出的任何弱点或空隙射击。虽然软槭人突击队一方也携带了火枪,但是因为刚刚下过雨,填装的火药不太容易点燃,所以他们手里的火枪还没有弓箭可靠。
“稳住!”哈拉蒙德喊道。
一道由十几名战士组成的盾墙跟在攻城锤后面,守护着敌人的弓箭手和第二波塔普特人,他们随时准备接替任何倒下的人。当攻城锤越过门前的桥梁时,桥梁发出了吱嘎声。紧接着,敌人的盾墙便迅速地分离开来,露出的宽度刚好可以让后面的弓箭手射出箭矢,显得非常训练有素。
“找掩护!”哈拉蒙德再次大喊。
他和奎斯也迅速抵靠在墙壁上,敌人的箭矢在他们身旁呼啸而过,然后整个堡垒似乎都随着攻城锤的第一次撞击而颤抖起来。
“弓箭手!”哈拉蒙德第三次喊出了声。
他的弓箭手们猫腰躲到防御设施后面,从墙体的缝隙前,瞄准盾墙,放出箭矢,迫使塔普特人弓箭手也躲藏进盾墙。在这段间隙里,哈拉蒙德举起手示意拿着陶罐的战士,就在攻城锤再次撞击的时候,他下了命令,几个软槭人的战士将陶罐里滚烫而恶臭东西,从大门上方的斜洞里倾泻而下。
敌人们在下面尖叫着,因为嘶嘶作响的污泥顺着盔甲的空隙流到了身体上。他们中的许多人掉进了沟里,在水里挣扎。前面没有了战士持举,攻城锤的前端斜下刺入地面。虽然一些塔普特人见状,立刻从盾墙后面冲上来要填补空缺,但是哈拉蒙德知道如何把他们赶回去。
“扔火石!”他大喊道。
软槭人突击队的战士们将一桶桶烧得通红的泥炭和石块朝城墙下倾倒,将他们燃烧的瓦砾从城门上方的洞口滚落下去,这些滚烫的东西击打着敌军的头颅和盾牌。弓箭手一箭接一箭地射击桥上的战士,把更多的战士射翻到了沟里,可塔普特人的弓箭手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以牙还牙。
哈拉蒙德很清楚己方已经开始失去战士,他能听到他们的哭嚎声。在他的视线所及范围内,他看到一些人从墙头掉到了下面的院子里,但他还不能也来不及停下来查看他们的伤势或者为其哀悼。因为塔普特人的士兵数量,远远超过他所率领的这支突击队,哪怕他们占有防御阵地方面的优势。
当桥上的塔普特人终于因为损失了太多的战士,以致无法撑起攻城锤的重量时,树干的后端轰然倒下,发出一声巨响和碎裂声。那些还站着的敌人迅速从桥上退了下来,退到盾墙后面,把攻城锤留在了原地。盾墙很好地将其保护起来,城墙上的软槭弓箭手也停止射击。他们已经无法找到缝隙,再漫无目的地倾泻箭矢就是浪费,而他们这支突击队携带的箭矢数量本来就不充沛。
“燃油!”这次不是哈拉蒙德在大吼,而是奎斯在指挥,“把它倒在攻城锤上!”
附近的战士们看起来十分困惑,他们认为没有敌人在下面,热乎乎的燃油会被浪费掉,但奎斯下令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伤害敌人——这些燃油会让攻城锤变得滑溜溜的,塔普特人接下来多半会派第二波人继续尝试撞门,而且他们也多半不会准备新的攻城锤,燃油会让攻城锤变得滑不溜秋地难以搬运,到时候那些人就成了活靶子。
有些时候,在局部的战场上想要取得战术上的优势,就得耍一些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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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1弗隆,大约2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