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老朋这脚陷进去,差点没给拐了脚,骂了一声:“我靠,这箭猪咋在这里安起家来了,也忒寒蝉人了”。
初始我以为老朋指的是箭猪也就是豪猪洞,看了看他脚下的大约家用瓷砖那么大的洞口,仔细瞧瞧后,吸了口凉气:“老朋你让开,我瞧瞧”。
老朋一听我对这豪猪洞感兴趣,笑了句:“咋滴,咱们今天要挖豪猪洞?”。
我懒得理老朋,将洞壁周围的轮廓清理下来,然后爆了一句粗口:“操,还真有可能是盗洞,年代还是久远的”。
“什么盗洞?”这愣头青一时没反应过来插嘴问道,随后他就差点没喊出来,我赶紧让他闭上嘴巴,要是村民看见苗头就槽糕了。
他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跟他说,古代盗墓是直接开发通道,人从通道钻进去的,因为原型的开挖量比较小,所以留下的通道是圆的,但是有些大墓比较深,直接开挖通道很多时候会造成塌方,搞不好就会把盗墓者压死或关在墓里头;近代的盗墓方法有所改善,开挖方形盗洞并在四面装木板,利用木板的支撑作用,可以基本避免塌方,盗墓后或火烧木板或将木板抽出,防止留下痕迹,所留下的盗洞就是方的。
究竟这是不是盗洞稍微有点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
老朋问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我摇摇头跟他说,这要判断什么墓,不挖下面的泥土上来也分辨不出来,便告诉他,土在我们这行分为‘熟土’‘活土(也叫花土)’和死土三种,在我太爷爷那一代,他看上一眼土就知道这里有没有墓葬,甚至一眼就能看出是时代的墓葬。
土是盗墓必须知道的知识,这就是为何盗墓者都会辨土、闻土的原因。
比如:一铲子下去,挖到生土为止(未经人类扰乱过的原生土壤,结构比较紧密,稍有光泽,颜色均匀,质地纯净)看深度和铲子上带出来的东西(木屑、有朱砂、有坑灰等等,深度也是标志)。
然后,用铲把墓的形状‘方’出来,也就是所谓的定坐标,向四周挖十米,没有挖到,那就是‘过了’,再回头挖,以此类推,一个个的点连起来,就是地下墓的形状了。
最后根据墓的形状、深度、坑灰、木质(或石质、砖质)这些特点结合起来推测出墓的年代、墓门的位置等等。
老朋听得直直的,估计也没听懂几句,跟我说:“他娘的,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行家啊,那咱们还等什么,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么”。
我没好气,说:“一来咱们不知道这洞下面是什么,二来你看这坑,就污水井盖那么大,直直的十多米下去,黑古隆冬看不到底,敢直接就挖这种洞的,这人必定是个高人”。
“哦,你是说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清空?”
我白了老朋一眼,“盗墓贼干完活以后会把洞口封起来,这个洞既然能被你踩着,难道还不懂吗”。
“他...没回来?”
我点点头,说很可能是这样,也有可能是找到其他方向出去了,不过盗墓一向有哪里来,哪里回的习惯,所以我是不会冒险的。
老杨听完之后也觉得有道理,说要是找不到那墓,咱们再回来闯这关,我说好,随后就想将这个洞浅埋,免得村民发现填了。
从附近找些树枝,我正准备将洞填的时候,老朋忽然将手撂在前面,轻声道:“等等!好像有人音!”。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我以为老朋说咱们被村民发现,马上屏起气息四处张望,这地方一马平川,有没有人一眼就知道。
正想说老朋疑神疑鬼,我听到一阵悉悉蔌蔌的声音,十分的空灵。
我停下动作,摆出两人蹲在坑旁饶有兴致的神态,听了一会儿听不出个所以然来,蓦地抬起头,发现老朋吓的脸都白了,下巴咯哒了半天,楞没说出一个字来,就是盯着我!
我让他瞅得背生寒气的,想让老朋别做出这种表情吓唬我,还没开口,他用手指竖在嘴唇让我噤声,我以为是老朋故弄什么玄虚逗我,却发现他的眼睛分明是想我看下面。
下面有啥?
这一眼望下去,我顿时就慌了,就叫了起来,“我的吗阿!”我话刚说完,老朋身姿突然抖动一下,他忙着掀开被柴枝堵塞的盗洞,我们接着夕阳,看到里面一个苍白干瘪的手缩了回去。
“艹他娘,这是啥玩意”老朋一屁股坐回去,咱们心有余悸的对视。
老朋脸色惨白,不过对于他来说是恐惧,更不如说是震撼,在这个一个古洞里头,地下面爬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我和老朋脑子都抽筋了。
我看了看四周说:“老朋,这盗洞忒邪门了,咱们先回去了再说,如何?”我心里煽的慌,巴不得马上离开。
老朋根本没在听我说话,两只眼睛直盯着盗洞里,好像在聚精会神的看些什么东西。
他忽然问我:“刚才有没有听清楚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哪里有怎么听,都被你吓腿软了,不过感觉上有人说话,但是仔细一看,又听不懂,好像...有点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的感觉”。
我看老朋这架势,搞不好随时会钻进去,而且一种很不舒服的预感在我心里一直时有时无的,不知道是这压抑的洞穴给我的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于是说:“别管是什么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点离开,这村民发现我们这么晚没回去,铁定来找人”。
“也好”老朋点点头,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觉得背对着夕阳的老朋看上去鬼森森的,有那么一丝狡诈。
这个时候,我隐约又听见令人极端不舒服的窃窃私语声,气氛诡异到极点,随后,原本是老朋的位置居然出现一个血淋淋的怪脸,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我心叫不妙,这声音果断是有蹊跷!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踢了我一脚,马上,脑子里的声音全没了,几乎是同时,我也从盗洞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