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雨滂沱,狂风四起,黑沉沉的夜色被雪亮的闪电照亮,能够看到地面上汇起的一条条小河,和被狂风吹的七零八落的树枝。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荣娴仙想起冬天时宁青云偷偷摸进她的浴室的事,那时候他们还在津塘安全区,久别重逢,她满心怨愤。
重活一世,她为了寻找前世碰到的机缘,坚持北上还可以理解,但是后来,她依然坚持进京,真的只是为了让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吗?
她坚持来到京城安全区,除了想要伺机报仇之外,还有一份深深藏在心底的执着,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甘心。
她虽然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还是很介意在那五年的婚姻生活中,宁青云究竟有没有真心待她,她那五年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
这一世,她知道了许多前世不知道的事情,云山背叛,宁青云困于秘境,困于秘境之前,派出了常青,茗音等人暗中保护她们母子的安全,他也没想到龚寒玉竟然会派人刺杀他们,在知道龚寒玉可能做出了刺杀他们的事情之后,宁青云毫不犹豫的攻击了龚家在安全区外的据点。
虽然前世的惨死依然横亘在她的心头,在了解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相对于以往对于宁青云坚定的拒绝,荣娴仙的感情渐渐复杂起来。
尤其是两个孩子对于父亲的依赖和渴望,萱萱时不时的就会提起他,宁青云这个名字天天在她耳边响起,荣娴仙现在想到他就有些迷茫。
在荣娴仙走神的时候,宁青云自浴室走了出来,都说美人出浴,秀色可餐,宁青云头发上还挂着一层细密的水珠,面白唇红,目光如水,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穿着一袭白色丝质的交领浴袍,露出脖颈下面大片雪白的肌肤。
荣娴仙上下打量他时,正好对上宁青云的目光,看着荣娴仙有些躲闪的眼神,宁青云不由得轻笑一声。
宁青云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一本正经的问她,“你下午说有事对我说,是什么事呀?”
荣娴仙“啊”的一声,总算想起放学时接孩子时发生的事。
她把下午的事情对宁青云一说,宁青云皱眉思索,一时也猜不到刺杀者的来头。
那人能够隐身比较麻烦,战力并不如何出众,荣娴仙主要是担忧那人会对孩子下手,宁青云问她在家里时,可曾发现住处布下的阵法有异,荣娴仙摇了摇头。
宁青云布设这个阵法主要就是为了预防有人利用能够隐身的宝物前来偷袭,荣娴仙手里有结界珠,其他人手中未必没有类似的宝物。
对于荣娴仙的担忧,宁青云认为大可不必,飞龙学院安保方面确实做得非常到位,价格昂贵的新型热成像仪在学校的各个入口出口拐角隐蔽处都有布设,那些能够隐身的宝物,大多数都逃不出热成像仪的监测。
宁青云的话让荣娴仙心里安稳了许多。
因为刚刚提到了应采娥母女,宁青云对荣娴仙说起来他小时候的事情。
宁青云之所以从未对她提起过家人,是因为那些人对他来说不像亲人,更像仇人。
应采娥想利用他得到宁家的认可,想方设法的将他塞进那深宅大院里,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在宁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些人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指指点点,说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不应该出现在他们面前,要看垃圾一般的眼神来看他,仿佛他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连宁青的佣人都敢对他指手画脚,冷嘲热讽。
那时候他经常回孤儿院去看望昔日的小伙伴,在孤儿院里认识了云山等人,表面上是他不忘旧情,省下自己的零花钱去接济帮助他们,实际上他自己清楚,云山等人崇拜感激的眼神让他的内心得到了慰籍,慢慢明白了一些道理,不至于因为愤怒而丧失理智。
宁青云也从未将潘阳霍野等人介绍给荣娴仙认识,这是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荣娴仙知道了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生意人,会不会后悔嫁给了他?
在面对身份简单,人生阅历如同一张白纸的荣娴仙时,宁青云内心是不安的,荣娴仙如果知道他是私生子,知道了他十几岁时就杀过人,知道了他赚钱的路子并不清白,那她肯定会选择离开的吧。
他不能失去她,只好对所有的事情闭口不提。
不曾想,他的隐瞒被荣娴仙理解为不尊重,不重视她,认为他对她不够坦诚。
现在,在这雨夜,宁青云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荣娴仙看着宁青云忐忑不安的眼神,内心波澜起伏。
她知道应采娥是不被认可的情妇,却没想到宁青云小时候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曾经有人说童年的伤痕需要用一生去治愈,在懵懂无知,又孤弱敏感的童年,一旦受到伤害,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
这一刻,荣娴仙有些心疼他。
“害怕我离开你,那为何当初要来招惹我?”荣娴仙嗔怪的说,那时她都已经为他生儿育女,又怎么会离开他呢?
宁青云当初如果坦诚相告,她或许会为他担忧,但是绝对不可能离开。
“当初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谁知道那个傻姑娘真的同意了呢!”宁青云笑的有些得意。
“你说谁傻?”荣娴仙一把揪住宁青云的衣领,恶狠狠的威胁道。
哪知道用力过猛,将那领口拉了下来,露出来胸口如玉的肌肤,还有一粒诱人的红豆。
荣娴仙看着那里脸红心跳,嘴巴发干。
“明知故问,不是你是谁?”宁青云就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单薄的浴袍下是一具美好的身体,感受着宁青云宽阔结实的胸膛,温热细腻的肌肤,强劲有力的心跳,荣娴仙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她渴望与他贴的更近一些,搂的更紧一些,不管前世经历了多少磨难,今生要何去何从,这一刻,她确定,她馋他的身子了,迫不及待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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