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稍微整了整衣摆,对那仆人道:“祁方,去敲门。”
“是,主子。”那仆人,也就是祁方抱了抱拳,率先跳下了马车。
按约定的手法敲了门,很快就有人把他们主仆迎进了宅子。
宅子正厅中有四五名男子在等候,此刻本该在上早朝的工部尚书姚濂赫然在列。
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姚濂等人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卑职等参见太子殿下。”四五名男子一起跪下行大礼。
“毋须多礼,几位爱卿都平身吧。”宇文昊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正厅,声音无比的温润悦耳。
姚濂等人站起身来,十分恭敬地躬身而立。
宇文昊坐在主位上,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龙遇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从前他乃是父皇和元后唯一的儿子,备受宠爱,满朝文武谁不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一朝惊变,那些奸佞小人恨不能捧着他的皮肉去讨好新帝。
然,他身边依旧有这些赤胆忠心的臣子,让他不至于对人世人心人性彻底绝望。
他伸手抹去脸上的易容,露出了真正的容貌。
年近四旬的中年人,又长久憋屈不得一展胸中抱负,岁月却依旧厚待宇文昊。
他还是那般俊美绝伦,比年少时更显得成熟雅致。
姚濂等人都是年过五旬的男子,依旧被他的绝世容光炫了眼目,纷纷垂眸。
宇文昊温和一笑道:“姚卿今日缺席早朝了。”
姚濂赶紧上前一步道:“同恭迎殿下相比,一次早朝算不得什么。”
宇文昊很满意他的回答,继续笑道:“卿等都坐下说话。”
“谢殿下赐座。”姚濂等人规矩入座。
下人们趁此机会赶紧把热茶端上来一一放在几人面前。
宇文昊端起茶看了看,道:“还是京城好啊,本宫总算是回来了,几位卿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拿出来议一议。”
一名身着湖蓝锦袍的中年男子道:“卑职以为此时还不到殿下返京的最好时机。”
宇文昊把茶杯往案几上一放,依旧笑得温润无比:“闵先生有何见教,但说无妨。”
闵先生站起身拱了拱手:“卑职窃以为殿下应该等皇室这潭水更浑一些。”
“噢?”宇文昊不以为然道:“先生竟觉得还不够热闹?”
闵先生又道:“殿下恕卑职莽撞。皇帝陛下虽惩处了二殿下,然之前局势本就不明朗,一名皇子的失宠失势不足以让朝纲震荡,卑职不明白殿下为何选择此时返京。”
宇文昊这样的人,疑心病只会比永泰帝更甚。
纵使知道对方忠心不二,很多事情他也是不会让闵先生这样身份的人知晓的。
他温声道:“闵先生放心,本宫早已不是莽撞少年,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时机未到时绝不会暴露身份,此次前来京城不为举事,而是另有要事要处理。”
闵先生躬身礼道:“是,殿下。”
宇文昊道:“闵先生乃是闵婕妤之嫡亲侄子,想必同恪皇叔颇多联系,最近恪皇叔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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