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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囹圄杯酒情萌芽(1/2)
作者:戴珎
    “吃吧。”霍去病浅笑,退下了周潼。

    “我不饿。”公孙小婵收了目光,使劲咽了咽了口中的口水,没好气背过身。

    “如果你不吃,我就只好便宜了这牢中的老鼠。”

    “你”公孙小婵刚欲开骂,肚子便开始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唤起来,忙着为自己找借口,“鬼知道你这黑心的癞蛤蟆有没有在饭菜中下毒,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霍去病看着公孙小婵一脸倦容,虽心生疼爱,却始终冰着一张暗沉的脸,嘴角尽是戏谑,“看来公子在这牢里住的,还是太过舒服,本想接你出来,现在看来,确是霍某自作多情。”

    说罢,欲要出了牢门,“周潼”

    “哎”,公孙小婵见霍去病要走,忽的着急起来,却又碍于面子,难于开口,“等等。”

    霍去病停驻了脚步,却并未转身,冷冷的传来,“公子可是叫在下”

    “恩是叫你”公孙小婵扭捏着里衣,极不情愿的应和着眼前这个冷面霸王。

    霍去病扬起一抹得意,转身过来,看着一身藕荷色里衣,青丝凌乱,脸颊泥泞,怒眉愁眼的公孙小婵,心中忍不住一团团升腾的情愫燃起,“本将军时间很宝贵。”

    “”公孙小婵双手来回揉搓着,感受着这牢房中阴冷潮湿的空气中,从窗栏中挤进来的风,都是带着酸涩的腥臭味,“无论如何,都要先出去,让公孙公子知道我在何处。”

    “将军,这饭菜可要收起来”周潼看着摆在地上一动未动的菜肴,不免可惜的摇摇头,“真是太浪费了,这可是大漠里鼎好厨子的手艺。

    “大漠”一个字眼儿勾起了公孙小婵的残灰余烬的求生力,娘亲曾说过,“人活着,要吃饱”

    没等霍去病反应,公孙小婵蹲在地上,端起白米饭,抄起筷子,将饭菜连汤带水的浇盖在自己釉碗中,狼吞虎咽,丝毫没有礼节可言的吞了起来,

    霍去病见状,不由浅笑,乌木般的深眸下闪现一丝悦意,挥手再次退下了周潼。自己却盘膝而坐,坐在公孙小婵的身边,捏起食盒中的另一双桃木筷子,夹起一块浓郁的蜜汁鸡腿,轻轻落在公孙小婵的釉碗中。

    公孙小婵过了又饥又渴又冷的一夜,已是饥不择食,哪里还顾得女子身份,礼节规矩,身份尊卑,什么东西,都不及一碗饭来的实在。

    见霍去病为自己的釉碗中放了一块鸡腿,眼中不由生了尴尬,头低沉的更低了,心中暗暗思量,“这冷面霸王癞蛤蟆,究竟打着什么目的,昨夜还对我见死不救,现在却主动给我夹鸡腿,如此温柔体贴,还是第一次见到。”

    公孙小婵的横眉杏眼已是拧成一团,斜睨着霍去病那张俊朗的面庞中透出的温存目光,心中一片惆怅,“这个冷面霸王抛去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和寒冰一般的臭脸,这么看上去,还是像个英姿非凡的将军,与右屠耆王王庭初次见他的样子全然不同。”

    正想着,公孙小婵不觉胸口一顶,捋着胸前的胃口,使劲咽着刚才那口没嚼碎的牛肉,喉咙中不觉发出咳咳声,一口米饭喷的到处都是。

    公孙小婵不觉一脸尴尬,这般没吃相的自己,怕是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了。

    霍去病取出水袋,置了一碗清水,递于公孙小婵面前,缓缓而微的嘴角发着冰冷的声音,“饿了许久,别吃的如此着急,喝水顺顺。”

    公孙小婵看着清水见底的釉碗,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神思不宁的看望霍去病,嘴角挂着白米粒子,不可置信这般温存和细腻的言语竟是从他口中说出。

    “怎么怕我下毒我堂堂冠军侯还不至于用这般卑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弱书生吧。”说罢,棱角分明的下巴往上一扬,一碗水下了一半。

    公孙小婵怔怔的盯着霍去病古铜色一般的脸上闪烁出的光芒,薄唇上的挂着方才湿润的清水。

    “嗯。”霍去病再次将碗向公孙小婵面前伸去,直至公孙小婵干裂的唇边。

    此时的公孙小婵满怀忐忑,心中如小鹿乱撞,低眉顺眼,唇齿轻触。任由霍去病端着瓷碗,饮着碗中的清冽,久未沾水的唇齿,像是干涸的小溪逢上了甘霖,一股甘甜入了口,整个人瞬间得了滋润。

    随着喉咙处有节奏的起伏,一碗清冽瞬间见了底,公孙小婵收了收唇齿,干裂的娇唇恢复了柔嫩的样子,起了桃花般的粉色。

    霍去病依旧持着碗,乌木眸子中闪烁着琉璃般的色彩,一股说不出的情愫传递到公孙小婵的青眸中。

    “还要喝”霍去病低头看着公孙小婵,柔声到。

    公孙小婵轻轻“嗯”了一声。

    黑暗中,公孙小婵的脑子似乎一派清明,过往的事情一一浮现在眼前,右屠耆王王庭的大殿中,霍去病一身甲胄,古铜色俊逸的脸庞,冷颜低语的模样;长安大街,跨着枣红色大马,目光凝聚,抬头间目光的触碰;静法寺中,那一邪满不在乎、漫不经心的笑意。

    公孙小婵似乎有些糊涂,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所想所想,心中那个曾经感激着,又愤恨着的人,此时就在眼前,自己反而越发的糊涂起来,心里无比难受。

    霍去病重新置了一碗清水,端在公孙小婵的面前,却见黑夜中的她久久没有低头,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了食盒中的红烛,凑到公孙小婵面前,重重的叹口气,从腰间取出一方帕子,替公孙小婵擦泪:“放心,我会救你出去。”

    公孙小婵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拽住霍去病的袖子,哀求着:“请你一定要将我救出。”

    霍去病看着公孙小婵一双柔嫩的双手粘着杂草和污泥,挂在自己的臂弯上,不由眉头一笑,又恢复一脸泼皮无赖的样子,“让本将军救你自然可以,但是,你要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

    公孙小婵思忖着,“下个月我就要与公孙公子成亲,倘若我失踪了或者多日不归,公孙家又要怎样看待我,我不能让公孙公子蒙了不清不白之冤。”

    想毕,像是下了狠心。公孙小婵起身取出了清酒,满满斟了一碗,跪坐于杂草之上,与霍去病面对面,眸对眸,双手举起,一碗清冽摇摇晃晃倒影出公孙小婵和霍去病的脸眸,在清冽中重重叠叠。

    “借将军的酒,敬将军。我本一介草民,与将军的地位相隔如云泥。如若将军今日能救我出这囹圄之地,有朝一日,将军若需要草民,草民定回报将军恩德。”

    霍去病听毕,不由一阵洒脱,嘴角的笑肆意的跳跃着。

    “你笑什么”

    “如果我要你进我府呢”霍去病眼眸深邃,勾人心魄的凝视着一脸脏兮的公孙小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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