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差呀,小的时候三天两头坑我们,我爸呢,为人比较严厉,稍有逾越就会揍我哥,他就在一边儿笑,偷偷做鬼脸什么的。”
林跃说道:“嗯,是宋清远的风格。”
“可惜没多久我们家就搬来南京了。”项南方在一颗横生的大树的树干坐下来,看着路灯下粼粼的水光说道:“小时候每到夏天就跑来这边看萤火虫,那时候娱乐项目很少,湖边会围一圈儿人,我长得不够高,便踩着这棵树踮起脚往人群里看,记得有一次不小心掉下去崴到脚,被我爸禁足了两个月。”
“你爸可真够严厉的,说得我都怕了。”
“那是以前好嘛,他现在上了年纪,心态平和多了,以后见了你就知道了。”
“……”
或许是察觉到上面那句话说的有点暧昧,她赶紧转移话题。
“可惜现在十月了,就算还有萤火虫,也已经很难看到了。”
林跃说道:“你想看吗?”
项南方摇摇头:“想有什么用,又不是在做梦,能天从人愿,心想事成。”
“不试试又怎么确定不行呢。”
他把包摘下来放在草地上,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远方的平湖和湖畔的密柳大声喊道:“喂,萤火虫,你们在哪里?南方想你们了……”
项南方在后面笑得花枝乱颤。
“乔一成,看不出呀,你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如果对着湖面喊几声它们就会飞出来?那这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令人遗憾的事情了。”
林跃没有回头,背对她说道:“萤火虫本身就代表着希望,电影、小说、漫画、戏剧里还赋予它魔法和奇迹的寓意。”
话音刚落,黑沉沉的湖面上多了一点光。
项南方看过去的时候,那一点点荧光越来越多,好像一个个在风中起舞的小精灵,照亮了整个湖面。
她一下子惊呆了。
出现了,真的出现了。
他就冲那边喊了几声,萤火虫就出来了。
项南方由横生的树干跳下,快步走到林跃身边,怔怔看着前方美丽一幕。
“乔一成,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管它是不是梦,许个愿吧,或许会实现呢?”
项南方真的双手握拳,向着夜空中星星点点的光闭起双眼。
“在一些文学作品里,秋天的萤火虫是一种对爱情特别执着的生物,对爱的坚守,让它们撑过夏天,变成秋天的萤火虫。”
项南方循声看去,发现林跃已经坐了下来,也跟着坐到尚青的草地上。
“乔一成。”
“嗯?”
“谢谢你。”
……
乔家老宅。
乔祖望指着墙皮上的涂鸦说道:“看看,你们看看,没素质,真是太没素质了,我管你是不是小孩子画的呀,小孩子画的怎么了?都是大人管教无方,以后再想租我得……哼,没有以后了。”
他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
魏淑芳坐在靠南窗的联邦椅上,左边是齐唯民,右边是马毓霖。
伴着吱呀轻响,吴姨推开东屋的门走出来:“是有点不像话啊。”
“是吧?”乔祖望气冲冲说道:“乡下人,不讲道理的。”
“我说乔哥哥,下回再往外租房子,记得要押金,弄坏了东西扣钱。”
“对,这个主意不错。”
魏淑芳说道:“怎么?你还想把房子租出去?”
乔祖望一听这话蔫儿了,沉吟片刻,梗着脖子说道:“我不租老宅了,我把一成在百步坡的房子租出去不就行了,那边呀,租金比这里还要高。”
“我说姐夫,你叫我们过来,如果就是为了发牢骚,那我们回去了。”
魏淑芳从沙发上起来,作势欲行,马毓霖赶紧过去扶她。
乔祖望一看她真要走,顿时急了,急忙稳住二人:“他二姨,你别急着走呀,咱说正事,说正事成不成?”
“这还差不多。”魏淑芳剜了他一眼,慢慢坐回去:“不是说正事吗?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