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儿们不得不慨叹: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深不可测”。
六人你一砖,我一棒,大呼小叫乱成一团。最后六人干脆将手中的武器丢下,也不顾刚才说过的规矩,扭打在一起。搂脖子、抱腰、绊腿,甚至连“搔胳肢窝痒痒”的招数都用出来了,完全是一片无赖的打法。有“嗷嗷”的痛叫声,也有“嘎嘎”得意的大笑声。
围观的混混儿们惊叹:这才是混混武学的最高境界。
树林里一片喧嚣。
半个时辰后,六人都躺在了地上,嘴里“哼哼唧唧”,身上满是泥泞。古风最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惨胜。上衣早已被扯破,胸前背后青一块,紫一块,脸上也有一大块乌青,乌黑飘逸的长发也变成了烂糟糟一团。
众混混儿赶紧齐拍马屁,“古风老大果然神勇无敌,如此身手宇内称尊,盖世无敌。”
古风摸着身上的伤痕,疼得直呲牙咧嘴。“你们三个服不服?”说着摇摇晃晃地向躺在地上的五个人走去。
张家的三兄弟和王兑、古道也缓过劲了,慢慢爬起来。古风一望三人的面容,感觉心里一下子平衡了,甚至觉得有些愧疚。
大勇“战绩累累”,“面无表情”,脸肿胀的像个猪头一般。二勇,其可谓“面目可憎”,都快认不出人是谁来了,估计早已面部麻木。老三微好一些,和古风差不多,英俊的脸颊上只有一块淤青。
王兑嘴里含混不清,道:“大友(勇),你这个混站(蛋),哎呦,痛死我了。”他呲牙咧嘴,手抚着肿胀的脸颊。
古道也口齿不清,道:“三哟(勇),我和你没难(完),你说怎迷(么)办?”
尴尬了一阵,六个人皆一脸“媚笑”,相互赔起罪来。
“嘿嘿,失手,失手。”怎么看这些一脸坏笑的家伙们哪个都也不像失手的样子。
“嘿嘿,对此给你们造成的不便,我深感歉意;对你们刚才的英勇表现,我深表敬意;对你们的损失,我略表诚意。”其实心里是无比得意。
“你‘意’个屁,有什么用呀。”
古风道:“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其实打在你们身上,痛在我心上。这样吧,呆会儿咱去打点野味,我给你们接着说那个《大商英雄传》,这次该说第几回了?”
大家一听古风又要给他们说书,立马来了兴趣,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嚷嚷起来:“上回书说到太庚救主,单挑一百八十辆战车了!”
“好,还是大怪最够义气。”其中就属王兑叫得最欢。
古风果然富有“领袖头脑”,眨眼之间便发动了一场“人民战争”。张家三兄弟微弱的抗议声立刻被众混混儿震天的叫好声淹没了。
“兄弟们,去打猎喽,给‘镇西三勇’送行。”古风率先朝树林外走去,众人紧随其后,古风边走边手舞足蹈,“上回书说到……欲知后事如……”
“你们看啊,大怪又耍赖,还没说两句就完了!”大勇率先跳到一块石头上指着古风笑骂。
“在座的都听好了,你们被我包围了!”人群后传来一阵喊声。
众人回头,来人领头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大勇不禁眉头一皱:“姓江的,你来做什么?”
“嘿!江衍又来这套。”
“回回都是等我们两败俱伤来捡漏。”
……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江衍脸上有点挂不住,清清嗓子还是那句:“自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群人又热闹了起来。众所周知大勇、古风、江衍可以说是在星山镇三足鼎立,而大勇派和江衍派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张家在镇上开了很多店面,基本上涉及了镇上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而江衍家是开钱庄放贷的。只因为古风私下里给张家三兄弟分析了一通,三兄弟就开始瞧不起江衍,这结果也完全出乎古风意料。
“哼哼,这放贷的确实会精打细算哈。”三勇冷笑一声。
江衍也不生气:“我知道你们搞实业的瞧不起我们这行,但是今天你们的遭遇战就是我设计的,你们现在还有一战之力?”
“我服了。”实力最弱的古风率先放弃挣扎。
大勇咬咬牙,伸手拦住要冲出去的二勇,才道:“这次算被你摆了一道,大怪以后会为我们报仇的。”
话音一落,所有人拍手称快,原本敌对的势力也拥在一起。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难怪镇上这些人都不在意,经过了“最终一战”,江衍的“放贷派”最终以微弱优势取得了胜利,但结果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
张家的三兄弟因为资质不错,被魏国的一个不小的门派挑中了,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再相见。所以这成了他们三派的最后一战。
“等我兄弟三人学成归来,姓江的你就惨了!”二勇冷声道。
江衍毫不在意,三派虽然喊打喊杀,却都是一起长大的玩伴,这种话他们都说过不少。
“二怪,你这一板砖我早晚会还的!”
……
所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分别总是让人痛苦非常,每个人都哭的稀里哗啦,他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兄弟,是不打不相识的死党,回忆起近十年来度过的“风风雨雨”,让人长号不自禁。
<strong>作者寄语: </strong>关于“失眠”这个说法,我想古代也是有的。
《世说新语·赏誉》:“王丞相招祖约夜语,至晓不眠。明旦有客,公头鬓未理,亦小倦。客曰:‘公昨如是似失眠。’。”
再次感谢书友卷毛费心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