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低声道:“国师的爱徒叫尔楠,定国公倒台就是他干的,具体什么仇怨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恨的非常深,他搞了这种地方就等同于鞭尸,让定国公一家遗臭万年!”
“尔楠我上午刚见过,果然是个假和尚,咱们过去看看……”
赵官仁毫不犹豫的出门上马,尔楠就是基佬三座下的基小受,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鲜肉,他对那货有生理性的排斥,菊花总是不自觉的刺挠,半点好感都没有。
没想到这一跑还挺远,骑马也花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几乎都快要跑出金陵城了,远远就看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园林,门口早早停了十几顶轿子和马车,土豪气息扑面而来。
“周府!原来还没到明目张胆的程度……”
赵官仁到了路口便下了马,说道:“沈卓!这张脸人家怕是认得,你带人在周围蹲守,防止张天生闻讯逃跑,派两个眼生的跟着我冒充护院,大头咱们去前面把衣服换上!”
“是!”
沈卓干练的吩咐了下去,只派了两名手下跟随赵官仁,没一会赵官仁和吕大头便换上了长衫,一人戴上一顶乌纱蹼头,摇着纸扇冒充公子哥。
“走!”
赵官仁让两名锦衣卫牵上马,径直来到了“定国公府”门前,六扇朱红色的大门,门口两头硕大的石狮子,四个巨型灯笼上贴着周府两字,比人还高的尺寸尽显当年的阔气。
“几位公子夜间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啊……”
门房正儿八经的拱手迎了上来,几位家丁和车夫们都在门廊下吹牛,赵官仁走上台阶弹出根烟,递给对方笑道:“请问哪位是高天林,有位大人介绍我过来找他!”
“哈哈~公子客气啦,高管事今夜不当值,但他就住前面不远……”
门房笑着指引了一个方向,赵官仁便晃晃悠悠的牵马往前去了,来到一栋宅院门前的时候,正好一位妇人出门倒水,他笑着问道:“大姐!高管事住这吗,朋友介绍咱们来的!”
“在呢!当家的,有客来找……”
妇人直接把他们领进了院子,只看一名中年人正在堂屋喝酒,闻言放下筷子走了出来。
“哼哼~”
赵官仁掏出一块锦衣卫千户的腰牌,狞笑道:“高天林!你事发了,跟咱们走一趟吧!”
“砰~”
高天林猛地关上门就想跑,赵官仁踹开门将他一脚跺翻在地,拔出佩刀就狞笑道:“你他娘还想跑,本官告诉你,今天尔楠在这也保不了你,进去搜屋,见谁抓谁!”
“是!”
两名锦衣卫们气势汹汹的往里冲,吕大头一把捞住惊慌的妇人,将她按在门口的凉床上,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背上。
“大人!不管小人的事啊,他自己喝多呛死啦……”
高天林跪在地上惊恐道:“小人是照主家吩咐办事,主家怕人死在府里惹来麻烦,叫我去收拾了扔进马车,仵作也验了尸啊,确确实实是被污秽呛死,咱们没有谋财害命啊!”
“你以为死了条狗啊,扔了就没事啦……”
赵官仁用刀架住他的脖子,说道:“你不说实话可就死定了,死者什么背景不用我说了吧,到时候没证据拿你主家,只有你来背这口黑锅,你全家老小都得陪葬!”
“可咱们已经说不清楚了……”
高天林哀声道:“六奶奶给他乱吃补药,黄公子忽然口吐白沫,六奶奶让我赶紧拉出去送医馆,结果上了马车没多久便断了气,我慌了神就把他扔山边了,真不是我杀的人啊!”
“不是你,就是六奶奶……”
赵官仁居高临下的问道:“我问你,三张中奖的秦可卿火柴画片,谁让你去兑的钱?”
“画片?”
高天林愣了一下才慌忙说道:“哦噢!一张二少奶奶,两张六奶奶,六奶奶的熟客最多,好烟好酒也用的最多,小人兑奖只拿个跑腿费,你们去抓她吧,她常给人瞎吃药!”
“少废话!”
赵官仁用钢刀拍了他一下,问道:“张天生知道吧,从顺国来的防疫提举,谁保举他进去玩的,他经常在谁的屋里过夜?”
“张天生小人听说过,可我不认得啊……”
高天林莫名其妙的说道:“张天生一个五品官,还是顺国叛逃过来的人,咋可能让他进来玩嘛,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你兑完奖之后,画片都还给她们了吗,她们有没有送人……”
赵官仁认真的看着她,高天林想了想才说道:“兑奖就是盖个戳,火柴盒都拿回来了,有没有给人我真不知道,国公府上下几十位太太,上百个丫鬟,一天用掉的火柴可多了去了!”
“你手里有客人名录吗,去给我拿来……”
赵官仁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谁知高天林却摇头道:“名录在大夫人和二少奶奶手上,里面暗藏着许多达官贵人的喜好与把柄,小人哪敢私自抄录,小人只是外院管事而已!”
“如果本官带人进去抄,能不能抄到……”
赵官仁蹲下来看着他,高天林又摇头道:“抄不到,国公府那么大,一旦有锦衣卫闯进去,她们会立即销毁一切罪证,倒是……小人可以带你们进去偷,但求大人放我一马,行不?”
“很好!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