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地方可不远,只隔了两条街……”
吕大头轻声说道:“染坊街是窑子窝,常年跟官差打游击,一吹哨子能跑出上百人捣乱,而且我要是个死士的话,绝不会只有一个窝,肯定还有另外的秘密藏身地!”
“大人!有人在跟着咱们,是不是走漏风声了……”
一名捕头忽然低声提醒,六个人都非常有经验,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漫不经心的拐进了一条巷子才迅速分开,阴了大概十多秒钟,果然看到一个男人快步跑了进来。
“不许叫!”
一名捕头猛地捂住他的嘴,用刀架住他拖进了院墙后,几名捕快全都围了上来,质问道:“说!谁让你跟着咱们的,不说老子一刀劈了你!”
“各位好汉别误会,我认识郑一剑……”
年轻公子哥惊恐的指向了吕大头,吕大头惊愕道:“史大条?老子都已经化成这样了,你怎么认出我的,你特么是暗恋我吗?”
“呵呵~就您这风骚的气质,化成灰我都认得……”
史大条僵笑道:“哥!听说您在金陵当了大官,发了大财,欠我那四百两银子该还了吧,兄弟我都快揭不开锅啦!”
“你上个月不是派人来要过了吗,怎么又来要……”
“可您上个月也没给啊……”
“切~好像这个月我会给似的……”
吕大头不屑的抠了抠下巴,问道:“我记得你小子有个寡妇粉头,是不是住在染坊街,你跟她还勾搭吗?”
“不勾了!她嫌我没钱了,比野鸡还势利……”
史大条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可吕大头却掏出五十两银票给他,淫笑道:“寡妇总比野鸡干净吧,咱哥几个就去她那消遣消遣,但不许告诉人家我回来了,否则剩下的帐你就别想要了!”
“哎哟!您可真是我亲哥,今晚的茶水我请了……”
史大条兴奋的揣上了银票,美滋滋的领着他们往外走,但欧阳锦却狐疑的问道:“郑一剑!这人是做什么的,靠得住吗?”
“当然靠不住了,但这小子很机灵……”
吕大头低声说道:“他爹是个私盐贩子,上官倒台之后就被砍头抄家了,所以这小子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而且他以前算个地头蛇,染坊街那一片他比谁都熟!”
“谨慎点为妙,咱们这趟可是要命的活……”
欧阳锦皱着眉头往外走去,显然对吕大头的决定不放心,不过吕大头也没想到,小寡妇家不仅住在染坊街,还住在街道的最深处,这么多人一进去,几家的狗全都叫了起来。
“吱~”
一扇院门忽然被人打开了,欧阳锦猛地戳了一下吕大头,只看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提着簸箕走了出来,见到他们也毫无异色,只是微微弯下腰等着他们过去。
“大条!咱这么多人去,会不会吓着人家……”
吕大头目不斜视的说了句方言,史大条在前面摆手笑道:“她就是个见钱眼开的贱货,只要银子到位,姿势任你摆,待会我再叫两个良家过来,保证哥几个今晚不虚此行!”
“你待会去叫一桌酒菜来……”
吕大头缓下脚步掏出颗碎银子,可史大条见状却郁闷道:“哥!你不能又让我倒贴吧,几钱银子你吃什么酒啊,老弟不比从前,家奴都跑光啦,您多少给个二两吧?”
“本大爷吃酒还要给钱吗,这特么是你的跑腿费,蠢货……”
吕大头没好气的把银子抛给他,结果手一滑掉在了地上,正好滴溜溜的滚到了中年人面前,中年人下意识弯腰去捡,可一名快手突然摸了把脖子,欧阳锦立即迈步往前走去。
“哥!您今晚真特么帅……”
史大条喜笑颜开的上前,从中年人手里接过了银子,有说有笑的领着他们往深处走去,几乎快走到街尾才进了间院子,一名娇俏的小寡妇迎了出来,史大条立刻把她拽进了屋。
“怎么了?为什么不动手啊……”
吕大头满脸的疑惑,打暗号的快手低声道:“他屋里还有人,我看到有人影印在窗户上,而且出来那人不像李东来,虽然外貌跟画像上差不多,但他那双手一看就不是练家子!”
“但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欧阳锦小声说道:“突然来了这么多官差,我一个女人就是最大的破绽,今晚必须得把他们拿下,否则明天就会无影无踪!”
“我有办法……”
吕大头一阵窃窃私语之后,快步走进了屋里,小寡妇脸颊晕红的说道:“官爷!你们这人太多了,我……我得加钱!”
“往前数第三间院子,有个黑皮的中年人,你认不认得……”
吕大头掏出了两张百两银票,小寡妇连忙点了点头,吕大头立马拉着她耳语了几句,没多久小寡妇便披头散发的冲出了门,凄厉的叫喊道:“快来人啊,逼良为娼啦,强抢民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