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观却是眉头一挑,道:“你急什么?现在他情绪不稳定,等他稳定下来,该问的还是要问的。他若是不愿意,我绝不阻拦。他若是愿意,我希望你也能就此放手,如何?”
何羡眉头皱了皱。
刘观的反应,似乎十分笃定沈牧之不会跟着他走。可是,刚才沈牧之醒来之后的反应,再加上他之前调查出来的一些事情,都证明了沈牧之和这个刘观之间,应该是此仇才对啊。若是死仇,沈牧之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做这个刘观的弟子?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何羡这边正想着,刘观却已经朝沈牧之开了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弟子?”
沈牧之情绪正激荡,突听得这话,不由一怔,刚要脱口反驳,话已经到了唇边,突然间,脑海里就想起了一开始那个声音;你那只凤鸟在我手中。
浑身顿时僵住。
他下意识地看了何羡一眼。
“没事,你要是不愿意就尽管说。我既然来了,他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何羡看向他,平静却又坚定地鼓励着。
沈牧之不知道何羡是否知道青果的事情,他也不敢此时说出来。青果在这刘观手中,万一一不小心得罪,他的青果,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他不敢冒险。
何羡眼中那殷殷鼓励,就好像是那冬日里的阳光,让人贪恋,却又不敢抬头去看。
他低了头,喃喃回答:“我愿意。”
刘观得意地看向何羡。
何羡看着沈牧之,若有所思。
“行了,人你也见到了,答案你也听到了,走吧。”刘观开始赶人。
何羡转头看了一眼刘观,沉吟了一下后,起身往外走。
“老夫就不送了。”刘观朝着他的背影,淡淡说道。
何羡没有作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沈牧之坐在地上,心若死灰。
刘观回过头低头看向沈牧之,冷笑一声,道:“还算识趣。”说着,突然一甩长袖,一道白光飞出裹住沈牧之后,直接消失原地。
何羡又回了金陵城,这一回,直接出现在皇城中那座高楼里面。
正盘腿打坐的金常突然察觉周围灵气异常,一睁眼正好瞧见何羡出现身前,不由心中大震,脱口就问:“你如何进来的?”
何羡不答反问:“刘观手中捏了沈家什么把柄?”
金常又是一愣,皱眉回答:“我不明白。”
“刘观抓了沈牧之,按理来说,刘观与沈牧之之间应该是死仇。为何沈牧之会答应做刘观的弟子?”何羡没有隐瞒,径直问道。
金常捋了好一会儿,才捋过来这个事。他自然是很快就猜到了这其中缘由,可这事情,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显然是已经超出了他当初的预计,而且再难回头了。
何羡既已知晓此间发生的事情,那么想要继续瞒住门中其他人,显然也已经不太可能了。被召回问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到时候,轻则被罚闭关,重则废去修为关进牢中,非死不能出。
而他此时就算是如实说了,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何羡不会帮他隐瞒,也隐瞒不了。两百多人的性命,这不是小事。
这一点,他在从安定城外回来之后就明白了。
如果他不想是这个结局,那就只有一条路,帮刘观完成他的计划,然后从刘观手里拿到当初那位承诺的东西。
只要拿到了那个东西,明天一过,大局落定,他随便找个深山一躲,潜心修行一段时间,等到迈入上境,再出来之后,天大地大,他金常何处去不得?
到时候,就算是大剑门,看在他上境修士身份的面子上,恐怕也不会再提如今之事了吧!
当然,这个前提是,他必须得让刘观完成他的计划。
只是,何羡此人看着脾气温和,实际上却是极难糊弄。他若是继续留在京城之中,难保不会搅黄刘观的事。
一旦搅黄,按照刘观那脾气,肯定不会给他那个东西。
到时候,那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受大剑门的问责,到时候要么他乖乖回去受罚,要么就只能当一条丧家之犬了!
想到此处,金常心中就有了定论。
他看向何羡,问道:“你与这沈牧之到底什么关系?为何如此紧张?”
“算是朋友吧。”何羡想了一下,答道。
金常听后,沉吟了一下,假作思考,片刻之后,说道:“这刘观和沈牧之之间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个人肯定清楚。”
“谁?”何羡果然立马追问。
金常回答:“玄诚。白水观的一个道士。在安定的时候,他一直跟这沈牧之在一起。如果说着谁能猜到刘观用什么办法挟持了沈牧之,那就只有他了!”
“白水观的道士?”何羡皱着眉头,面有惊讶之色:“那个白水观?”
金常点头:“对,那个白水观。”
“那这个玄诚现在在哪?”何羡又问。
金常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我推测,不是在苏江,就是已经回了白水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