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尽管放心,我只借三天。三天过后,我一定会将东西归还于您。”何羡看出了皇帝的顾虑,连忙说道。
皇帝盯着他,沉默了片刻,道:“既然安定城外的事情与你们有关,那我又如何确定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呢?”
何羡愣住了。
刚才皇帝突然提及安定城外的事情,他根本没往深处想。现在再听这话,才猛然惊觉,看来皇帝对于安定城外的事情,早有怀疑,刚才提起,不过是句试探。
只是,此事确实是他们的责任。皇帝怀疑,也是理所应当。
沉吟良久,何羡与皇帝认真说道:“安定城外的事情,确实是我大剑门的责任。这事,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会告知门中,给陛下您一个交代。不过,对于我们的立场一事,陛下尽管放心,大剑门与您之间乃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我们何必要多此一举?您说是不是?”
皇帝看着何羡,默默地琢磨着何羡这些话的可靠性。
何羡也不急,静静等着。
好一会儿后,皇帝开口:“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何羡想了想后,道:“救一个人。”
皇帝听后,犹豫了一下,而后起了身:“你稍等。”说完,他起身出去了。
没多久,他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
递到何羡手中后,何羡打开看了一眼又迅速合上了。
“多谢陛下。东西三日之后,必会归还到陛下手中。另外,明晚家宴,不知可否跟陛下要三个席位?”何羡说道。
皇帝一愣,旋即立马笑着答应了下来。
“那陛下早点休息。”何羡说着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后,拱手作揖,然后一个扭身,便消失在了寝殿之中。
皇帝看着何羡消失的地方,眼睛微微眯起,眼底似乎有些不悦之色一闪而过。
从皇帝寝殿离开后,何羡又去见了金常。
看到他,金常神色有些不自然。
何羡也不想与他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有一件事,我想请师叔帮忙。只要师叔办到了,到时候我会向门主替师叔求情。”
金常愣了一下,他本以为何羡突然出现是来为玄诚之事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竟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心中心思飞快地转了一下后,他开口问道:“什么事?”
何羡回答:“刘观手中那只凤鸟……”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这一顿,金常却立即接上了话,声音都拔高了一些:“你要想要那只凤鸟?”他皱着眉头,神色有些难看。
何羡摇头。
金常见何羡否认,不由神色一松,可何羡既然提到了凤鸟,那他让他做的事情,估计还是跟那凤鸟有关,想到这里,他又紧张了起来,连忙又追问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何羡有些难以启齿,可这件事,又必须得做,不然的话,沈牧之活不下去。那凤鸟虽也是一条生命,可终究是妖。而他们是人。人妖殊途,由不得他心软。
况且这凤鸟活着被刘观带走,日后也只不过是变成一头毫无灵智的妖兽罢了。
何羡心底暗叹了一声后,微微吸气,沉声说道:“我要那只凤鸟死。”
金常不由大惊失色,这事比何羡要抢那只凤鸟并没有好多少。当即,他毫不犹豫地就开口喊道:“这不可能!那凤鸟是刘观的宝贝,我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而且,那刘观如今已经是紫宫境的高手了,你让我帮你做这事,岂不是让我自寻死路?”
“你可以不帮忙。但你要是不帮忙,你也只有死路一条。”说着,何羡手一伸,手中忽然多了一颗玉珠,玉珠微透,其中有光芒游弋,十分梦幻。
金常看到这东西,却是瞬间神色大变:“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只要你让那凤鸟死了,不管你到时候是想继续留在大剑门,还是准备另立门户,我都可以帮你。但如果你不肯帮忙,或者没做到,那我保证,在门中没有派人过来之前,你走不出金陵城。”何羡看着金常,说得无比得平静。
可金常却已经是面如死灰。
何羡随即收起了这颗玉珠,看了看金常后,又道:“其实你可以不用亲自动手。那只凤鸟与沈牧之关系十分亲近,只要你能想办法让它知道‘只要它死了沈牧之才能活’这一点,它应该会自我了结的。”
金常听到这话,愣愣看向何羡,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那个沈牧之?”
何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实际上,他做这些,确实也不全是为了沈牧之,还有一部分算是为了宗门吧。沈牧之之所以会遭此劫难,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金常的失职,否则若是没有刘观他们的参与,就算二皇子要篡权夺位,也不至于会连累他落得如今这下场。
所以,他做这些,既是出于私人情谊,也算是替宗门弥补,替金常赎罪吧。
不过,这些话,跟金常说了,他也不会认同。所以,何羡并未开口。
金常见他不说话,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甚至脸上五官都狰狞了起来,拔高了声音质问道:“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你要这么帮他?”
何羡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告诉他:“明天宫里家宴开始之前,那凤鸟必须死。”说完,他看了金常最后一眼,扭身消失在房中。
金常一个踉跄,往后摔倒在地,脸上一片晦暗。
良久,他眼中才重新恢复清明,目光看着刚才何羡站过的位置,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笑声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