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想借袁振师父之手。
毕竟若是袁振师父杀了他,可以推说是这袁振师父是一时怒火攻心,没有控制住情绪,才失手杀了他。毕竟,人家死了弟子,愤怒之下,出手过重也是很合情理的事情。到时候,齐鸣稍微道个歉,再说上几句场面话,谁又能明着怎么样?
只可惜,袁振这师父的紫宫境,太水了些。
也不知道那齐鸣若是知道了这袁振师父竟然没能奈他如何后,会是什么心情。
沈牧之估摸着齐鸣这会儿应该不在阴阳天内,于新出去找许一,齐鸣多半会暗中跟去。毕竟,他明面上要的是许一,可实际上要的却是那座玉宅和柳姑娘。
在齐鸣看来,沈牧之应该是不知道这其中内情的。
可于新未必。
齐鸣不能说穿,却也不放心就在这里等着于新将许一送来。
万一送来的只是许一呢?
当然,沈牧之之所以觉得齐鸣不在这里,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齐鸣若是在阴阳天内,刚才袁振师父出手,在看着没有希望将他一举杀了的时候,他很有可能不会冷眼旁观。
沈牧之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将手中长刀收到了扳指之中。转身望向外面,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周围梨树林中,有淡淡莹光,与天上星辉相映。朦胧之中,另有几分别样的美丽。
沈牧之看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回了房间。
左肩肩窝上的伤口已经已经不再流血了,但伤口之中残留的些许剑意,若是不尽快处理掉,恐会影响周围经脉。
小半个时辰后,伤口内残留的剑意终于都已经被他炼化,再敷上玄诚自配的那些药粉,不出三天,他这个手,便基本能活动自如了。
但袁振师父那半只手,没了就是没了,可接不回去了。
沈牧之想到这,忽然想起一事,出门一看,果然那半只手还在地上。沈牧之看着嫌碍眼,伸脚便将其踢飞了出去。
不管这袁振师父是不是受齐鸣和张远的挑唆才会对他下死手,但既然想要杀他,那总得要留下点代价!
沈牧之再度抬眼看向周围那片梨树林,清雅香气随风飘扬,可隐约间,却也是杀气暗伏。
今夜恐怕不会安生。
那个紫宫境报仇不成,还吃了这么大个亏,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牧之望着那片梨树林,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一路走来,生生死死,刀光剑雨,什么他没见过。眼下这点事,他自然也不会怕了的。甚至,莫名地还有几分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倒要看看,那个注水的紫宫境又能寻来个怎么样厉害的帮手!
……
另一边,张远的住处。
袁长青的手,已经包扎好了。只不过,伤口上残留的那些煞气却难缠得很,袁长青各种办法都试了,始终没办法将其彻底清除掉,只能靠着自身灵力将其压制在伤口处。可这样总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这些煞气会不断浸染伤口周围的血肉,到时候他就只能把剩下的半只手掌也给割了!
想到此处,袁长青的脸就愈发的黑了。
正好,此时张远从屋外进来。
袁长青一抬眼看到他,心里一直压着的怒火,顿时压不住了,朝着张远,便怒喝道:“我问你,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远心内鄙夷,脸上却也不敢露出丝毫,忙低了头,恭敬答道:“听说是大剑门的弟子。”
“什么?”袁长青惊了一下:“大剑门的弟子?”
张远点头:“听说是的,不过,具体如何,晚辈也不是很清楚!”
“你这个也不清楚,那个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是清楚的!振儿怎么会跟大剑门的人打起来的?”袁振愈发躁怒。
张远站在那,支吾着回答:“这个晚辈真的不清楚。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时候,晚辈并不在场,等到晚辈再赶去的时候,袁师弟他……他已经不行了!”
袁长青一听到不行了三个字,眼睛里那躁动的怒火便又浓烈了几分。咬着牙坐在那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问张远:“齐鸣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张远沉吟着答道:“齐长老他并没有说,晚辈也不清楚。”
袁长青闻言,眯了眯眼睛,搁在桌面上的手,突然狠狠攥成了拳头。
张远往那只手瞧了一眼,眼中掠过一丝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