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翊烯似回到了儿时,变成了那个吃不到糖咧着嘴哇哇哭叫的孩童,“我母妃这样……我父皇又……我……我……”
“嗯……父皇肯定已猜到了,不然怎能让庄母妃千里迢迢赶来陪你!”神翊烁相信先皇的预判,肯定早料到自己阳寿已尽。
“我母妃还不知道父皇的事呢,我没敢告诉她,我也不知该跟谁求证,我……”神翊烯琢磨好几日了,周围始终没有一个能诉说的人。
“嗯,庄母妃本就患了重疾,这要是知道父皇已逝,怕是会更伤心难过。”神翊烁无奈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姬儿知不知晓此事,我也不敢说,我更不敢问,金戈王整日都很严肃,我……”虽然有姬儿和庄妃陪同,但神翊烯却过得小心翼翼,毕竟是寄人篱下的入赘身份。
“难为四弟了,你的处境,我很清楚,姬儿那么单纯,倘若得知国丧之事,定会告知你,这一点,你无须忧虑,只不过金戈王那比较棘手。”神翊烁一时也叫不准其所思所想,不敢妄自揣测。
“虽然金戈部落因为我和姬儿的婚事,一片热闹祥和,但我总觉得他们对我很疏离,除了姬儿,我没有能信任的人。”神翊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能感觉出来自己正被排挤。
“或许是因为大周与金戈的关系紧张所致吧……”神翊烁欲言又止道。
“这和亲不就是为了缓解紧张嘛,我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防着我。”神翊烯除了每日给庄妃请安外,就是陪着姬儿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俨然回到了他被禁足在府上的状态,一心只顾享乐。
“你有听你岳父说过,何时将仇池还给大周吗?”神翊烁疑惑着。
“没有啊,我以为父皇先前已经答应将仇池暂借金戈管辖呢。”神翊烯听姬儿提过一嘴,说是金戈王准备把仇池送给这对新婚夫妇管理。
“金戈王还真是老谋深算呐,依仗姻亲关系,霸占着仇池。”神翊烁没提西宁和天和的事,他觉得从神翊烯这里打探不到有用的情报。
“不过大王最近好像又派出了兵力,我不知其有何打算。”神翊烯只是感觉部落里的人少了一些,但是金戈国的内情他并不了解,到底多少兵马他一概不知。
“你们何时换了驻扎的地方?”神翊烁很关心这件事。
“自从成婚后,我们就从先前的地方离开了,一路向东南迁移了百十里吧,我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反正就跟着呗。”神翊烯真心喜欢游山玩水,可是一眼望去皆是草原令他甚觉乏味,他更喜欢自己那集天地日月之精华构筑的小院子,所望之处皆是自己的心血之作。
“可说是何原因搬迁?”神翊烁追问道。
“应该是成婚时有众多人前来道贺吧,金戈王怕他们联合起来攻打过来,便提出了迁移。”神翊烯听姬儿简单解释了一下,还说金戈国本就是会定期换地方,其他草原部落也都这样,见怪不怪。
“怪不得我没寻到你们!”神翊烁认定金戈绝不止走了百十里,因为他已经派了众多人马去找寻过,除非这期间有人被买通而撒了谎。
“三哥,到底想问什么?”神翊烯不明所以然,“对了,三哥,你这次来是作甚?”
“我替太子殿下来解西宁与天和之围。”神翊烁试探着。
“哦,那你为何来仇池啊!”神翊烯十分不解。
“我就是想顺便来看看你嘛,谁成想连找到你都这么费劲。”神翊烁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他还是很重视他四弟,因为这家伙从小就愿意跟在他身后,相比较神翊焕的疏离与神翊煜的欺负,神翊烯是对他最友好的兄弟。
“三哥,你不是为了攻打金戈才来的吧?”神翊烯总算问出了心底的疑虑,当他听说大周带兵驻扎在边境时,他就在心里期盼着是神翊烁前来的。
“攻不攻打得看你岳父的选择,反正太子殿下要我带兵来……主要也是为了收复仇池。”神翊烁先前话里话外劝说过金戈王要及时归还仇池城。
“三哥,可别啊,我虽在金戈待得一般,但那是姬儿的家啊,大周跟金戈开战,我和姬儿可怎么办?”神翊烯立马吓得脸色惨白。
“不然,你以为我寻你作甚?”神翊烁板着脸很是严肃,他也不想这样,但是军令难为。
“三哥肯定是担心我想念我,绝不是想让我带路去攻打金戈。”神翊烯连忙摆手拒绝,他即便自己过得不幸福,也不愿去破坏姬儿的美好与安稳。
“我确实很惦念你,但太子殿下的命令,我怎能抗拒?”神翊烁冷言冷语着。
“三哥,一口一个太子殿下,怎么?他已经不念咱兄弟之间的旧情了?”神翊烯蹙着眉攥着拳很是不满。
“他是储君,马上就要登基,你说?我能怎么办?”神翊烁长叹一口气,“唉~”
“父皇遗诏里讲了什么?有说将皇位传于太子哥吗?”神翊烯恨不得想与大周反目,毕竟他最惦念的人都不在帝都。
至于独孤晓梦,神翊烯此刻根本没心情去顾及往日旧情,只因那人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嫂嫂,未来的皇后,再也不是他的心头爱。
“说不说有何意义?太子哥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父皇选定为接班人,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神翊烁似笑非笑着。
“即便父皇要将天下交由太子哥掌管,他也可以选择不接受啊。”神翊烯很不理解太子的言行,换做是他,肯定不会选择被江山所困。
“好好的江山,他为何不接受?”神翊烁终于展眉颜笑起来。
“他不乐于看戏吗?整日有大把的时间玩乐不好?朝政之事他何时上过心?”神翊烯义愤填膺着。
“如今的太子哥,已经不是你熟知的模样,就连我跟他说话,也小心翼翼地很。”神翊烁能感觉出神翊煜的变化,尤其是那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欲望假不了。
心所想,欲先行,喜厌轮换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