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的核心利益就在LVMH的掌控权上,对于股权,他就像守护宝藏的龙,充满了最高级别的警惕。
他这次没再表达愤怒,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郑重说道。
“他们想得美。我是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的。那我们现在商量一下吧,下一步该怎么应付?现在看,明显两亿美元资金已经不够了,要想把他们打爆,我还需要更多的钱。你能尽快为我筹措好吗?”
然而提及这个,弗兰克·梅耶却第一次搪塞起来。
“不不不,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我早就说过了,拉扎德目前投在你身上的钱太多了,如果算上这两亿,我们已经投入在你身上不下十亿美元。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投资的大忌。我不可能再给你更多了。要是那样的话,我没办法跟总部交代,美国那边就该找我的麻烦了。而且我怀疑那个亚洲人很可能是个日本人,考虑到日本人现在钱多得已经没处花的行事作风,我很担心他们手里或许有四五亿美元,或者更多的资金。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在财务上都需要援军来支援。”
“什么援军?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为了百分百的有把握,我可以去联络其他投行做我们的同盟军。比如摩根大通,雷曼兄弟。以LVMH和迪奥服装两家企业的股份和我们拉扎德银行的信用评级作为背书,就可以从这些投行筹到足够的金钱。无论是再要十亿美元还是二十亿都没问题。那些外行再有钱,他们也只是外行罢了,根本不会了解金融业内的秘密。没有几个人能知道,我们投行之间靠信用来相互拆借资金,几乎等于无限筹码。怎么样?只要你愿意支付更多的利息,这件事我为你搞定。一定帮你用资金架空他们,作为对手盘,我们要打倒他们不得不高位赎回,血本无归。”
都是千年的狐狸,聊斋里的事儿自然都懂。
尽管弗兰克出了个好主意,可听懂了潜台词的贝尔纳·阿尔诺立刻骂道,“你这个犹太佬,又想趁着这种时候借机敲诈我吗?我真怀疑你懂不懂友情的含义?每次都要跟我讲条件,你又想从中吃一笔掮客的好处了吧?我真后悔平日里送给你的那些手表、球杆和好酒,现在看完全是浪费啊。”
弗兰克却无耻地回应,“不要这么说,你这是在玷污我们的友情。你其实心里最清楚了,我才是真正能帮到你的朋友。难道我不是利用自己的专业所长,替你处理了许多不值得你去花费宝贵的精力思考的麻烦吗。我给你提供的服务,可不是普通的VIP顾客能享受到的。别这么吝啬,谁活在这世上不为自己考虑?”
有钱能使鬼推磨,皇帝不差饿兵,这个道理外国人也是懂得,贝尔纳·阿尔诺也是个有格局的人,想了想还是得抓大放小。
“好吧,弗兰克,我得说论唯利是图你仍然是我的老师。不过你出的主意和最后这句话,我很喜欢。算了,只要赢,我不在乎多花几个钱了。我答应了,额外有你一份好处。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果然钱能通神,知道自己又有外快可以进账了,弗兰克·梅耶的心情当时就好了起来。
“啊,太好了,贝尔纳,我就知道你会理解的。慷慨的人注定成就大事。”
当然,出于这点,他对待眼下的局面,自然也就更尽责。
“啊,对了,在拉到援军之前,我们答应你的两亿美元可以率先到位。这笔钱虽然想要护住两只股票有些为难,但一只股票没什么问题。我想问你,你最迫切保住哪一只股票,你最好选一个,我们先顶一下。其他的事,我会抓紧时间解决,争取今天尾盘就帮你拉到资金……”
“我选迪奥,你先帮我保住迪奥好了。你的提醒很有必要,或许他们真的想要通过突袭我的迪奥,来控制LVMH股份,这一手我不得不防。我们不冒这个风险。”
“好,我这就去办,你等我电话吧。”说着,弗兰克·梅耶就挂断了电话。
而直至此时,贝尔纳·阿尔诺才稍有了一些可以放松精神和情绪的时间。
他按下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找门外的秘书小姐为自己要了一杯放了双份威士忌的咖啡。
不得不承认,经过这番电话会议后,他的心里安定多了。
弗兰克那个家伙虽然贪婪,但在金融领域和处理财务方面,还从没让他失望过,他确信,这家伙说得出就做得到,他的钱不会白花的。
等到中午吃过午饭,情况又好了不少。
因为弗兰克给他的办公室打来电话,说迪奥服装他花了一个亿来护盘,跌势已经止步,反而上涨了百分之二。
信用融资方面已经和摩根大通初步沟通好了,今天下午三点后会先弄来两亿美元,后续三天还有三亿。
听到这些好消息,贝尔纳·阿尔诺基本已经开始憧憬,他会如何用金融武器再一次教训对手,打掉对手的满口牙了。
哼,这些只会做衣裳的傻子,玩儿金融他们也是门外汉,居然妄想用肉身对抗他?
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即便是下午,健力士的人打来电话,询问LVMH股价最近急速下跌和LVMH名誉受损一事,贝尔纳·阿尔诺也相当硬气怼了回去。
他向健力士保证一切都没问题,股价很快就会回到应有的价位,而董事会和管理层所有不安定因素都会被他如同清扫垃圾一样扫出门外。
不过,他还是太乐观了。
因为美国和欧洲之间存在着时差,当下午时间来到了两点半的时候,美国华尔街的证券交易所也到了开市的时间。
而那场注定会举世瞩目,震惊世界的股灾以精准的时间来赴约了。
没用多久,美国的三大股指就突然崩盘。
交易员都懵了,抱头看着笔直下坠的曲线,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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