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巴尔扎斯
在刘国能的想法里,无论如何也要灭掉日耳曼骑兵的,这支精锐骑兵对晋北军的西方战略威胁太大了,计划是完美的,但永远赶不上变化。面对随时都能形成的铁网,日耳曼人竟然跑了,要说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但刘国能深知铁墨和王左挂等人的运筹能力,如果不是有意外情况发生,他们不会放走日耳曼人的,“便宜这些日耳曼人了,陈将军,命令北面兵马暂缓进攻,由你负责和扬马尔人谈判,本将将与奥尔格将军领兵南下,先接应督师的大军通过秋苏明丛林。谨记一点,拖住扬马尔人。”
刘国能也迅速做出了应对,随着日耳曼人逃窜,秋苏明丛林的战局估计已经有了结果,不出意外主力大军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丛林深处,到时候双方合兵一处,兵力充足,就没必要搞袭扰战术了,南北分击,相信东部托木斯克根本撑不了多久的。计划安排好,陈耀峰除了颇有些无奈外,也没有其他办法,现在留下谈判的,也就他最合适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奥尔格便组织人手往科米公国南部赶去,在南部夫尔卡一带还活跃着一批科米贵族领主,之前晋北军忙着突袭托木斯克,便没理会这些贵族领主,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主力大军要顺利抵达托木斯克,这些科米贵族领主们就成了最大的阻碍。
自从马斯里城堡的事情发生后,南部贵族领主们早已经失去了胆魄,他们可不觉得凭着手中的实力能把东方人怎么样,所以东方人向北逼近扬马尔边境,他们还是很乐意看到的,只要东方人不来,比什么都强。可惜,这些贵族们还没喘两天气,东方人好像吃错了药,又杀回来了。
这次清一色的骑兵打头阵,明晃晃的铠甲阳光下刺人眼睛,居于北边的领主农庄首先遭了秧,晋北军为了速战速决,采取了清扫模式,秋苏明丛林西部出口一带的农庄村落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驱赶着往南边逃去。许许多多的南部贵族们开始放弃家园领着农奴们逃命,这些贵族们一窝蜂的冲进了彼尔姆公国。
时值寒冬腊月,正是托木斯克各处生活最为困难的时候,彼尔姆公国又怎么可能欢迎这些科米人呢?公国公爵卡姆西组织起人手在彼尔姆中部组成了一道防线,严格限制科米人继续向南逃窜,让他们这么带,好好的彼尔姆公国也得变成乱哄哄的样子。
托木斯克周遭大小势力不少,彼尔姆公国算是最特殊的存在了,一直以来彼尔姆公国都是可怜的小势力,彼尔姆人也不太在意,小势力有小势力的好处,任何事情都跟他们没关系。可是科米人这次逃窜,很有可能把东方人给引过来,卡姆西抱着一把铁枪朝着对面怒道,“基鲁,滚回你们的地方,不要害了我们。”
基鲁是个身材微胖的贵族,早年间没少在交换货物的时候坑彼尔姆人,所以卡姆西对这个叫基鲁的胖子印象非常深。基鲁抖着满脸大胡子,要是换在以前,早把卡姆西踩在脚底下了,在以前,彼尔姆公爵,还不如科米公国一个普通贵族有实力呢。但现在,可是有求于人呢,不得不忍气吞声,“卡姆西,你知道东方人有多狠么,你以为这样做东方人就会放过你们了么?”
卡姆西自然会听基鲁的忽悠,他是打定主意了,挺着胸膛,黑着脸喷道,“基鲁,你等着吧,一会儿把你送给东方人,有你这个大礼,东方人一定会放我们一条生路的。”
基鲁心中一惊,差点没从马上惊下来,正打算与卡姆西理论一番,耳朵里已经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心中不由得一阵叫苦,东方人怎么来的这么快,真的要斩尽杀绝么?逃是逃不掉了,基鲁横下一条心,命令随从转身拼命,可基鲁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竟然命令彼尔姆农奴们挥舞着各种武器从后边杀上来,竟然被一群彼尔姆人围攻了,基鲁的肺差点被气爆炸了,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晋北军显然不会管那么多,他们追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上百匹战马,不过让他们纳闷的是,怎么这些科米贵族怎么跟一群斯拉夫农夫打起来了?
晋北军骑兵追上来一阵砍杀,基鲁的人马哪里扛得住,再加上彼尔姆人在一旁捣乱,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连基鲁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死掉的。杀死那些科米贵族随从,卡姆西兴奋地冲着晋北军士兵呐喊,可是晋北军士兵们继续埋头砍杀,这时卡姆西才反应过来,东方人听不懂啊,他灵机一动,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其他人有样学样,这群晋北军骑兵也是哭笑不得,稀里糊涂的抓了一个公爵外加一群俘虏。
另一方面,拿下科米公国的刘国能留奥尔格驻守后,亲自领兵进入秋苏明丛林,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看到不少斯拉夫逃兵零零散散的跑过来,这些可怜的斯拉夫人好不容易逃离虎穴,又进狼窝。有了刘国能的拦截,丛林的斯拉夫士兵只能选择投降,要么就是死路一条。到了第二天,主力大军终于碰上了刘国能的兵马,找来一名指挥使问了问,刘国能才明白为什么日耳曼人会神奇的逃出生天。
也不得不佩服罗伊斯和博果尔,当然也可怜那些斯拉夫人,倒霉的斯拉夫人明明是援兵,结果却成了炮灰。秋苏明丛林太过广阔,先锋兵马抵达科米公国境内后八个时辰,铁墨的中军才走出林子,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居然摸索了三天时间才走出林子,可见秋苏明丛林有多大了。
铁墨是个理智的人,虽然没有灭掉日耳曼人,但也没有怪罪刘国能,毕竟事情发生的太意外。
马斯里城堡,夜色如幕布笼罩,城堡内烛火通明,虽然进行了议事,但商量的事情并不多,无非是具体的部署罢了,至于战略意图非常一致,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托木斯克。没有了托木斯克,沃尔康再想对西伯利亚动歪心思就没那么容易了。与此同时,陈耀峰那边的谈判进行的却非常顺利。
谈判如此顺利,一切都要归功于基卡夫这个老人,基卡夫虽然老迈,但是看待问题的眼光却很毒辣,尤其是得到日耳曼人逃窜的消息后,更打消了他的疑虑。跟着东方人攻打托木斯克,或许不会有什么损失,东方人要的是一个态度,是要堵死扬马尔公国的退路。
一旦踏上东方人的战争马车,扬马尔背叛托木斯克的名声就脱不去了,就只能铁了心的跟随东方人,一直胜利下去。或许,带着很大的赌博成分,但没有更好地选择了,东方人如果想灭掉扬马尔公国,可以说轻而易举。
崇祯六年年底,晋北军先头部队开始进入扬马尔公国境内,扬马尔人也第一次见识到了神秘的东方帝国军队,银甲骑兵还有黑甲步卒,威武雄壮的阵列,一切都是扬马尔人没有见到过的。老公爵基卡夫是识货之人,从这支军队表现出来的气势看,就是一支铁血雄师,扬马尔人与他们相比,就像一群乌合之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跟着东方人一路走下去,一定会有着无限光明。
仅仅一天之后,尚可喜率五千兵马开始从南部进入托木斯克境内,五千晋北军如入无人之境,席卷了托木斯克东南部三个村落,奥沙利文别无选择,只能将南部贵族领主麾下的人集中起来,组成了一支六千余人的队伍。
这支队伍,有农夫有铁匠,有老头有孩子,甚至一些身材健壮的妇女也被组织了起来,奥沙利文实在没办法了,之前两次抽调青壮,导致托木斯克境内可用之兵少得可怜呢。这一只怪异的斯拉夫兵马在湾河流域碰上了尚可喜的先锋军,此时尚可喜麾下清一色的云府骑兵,而且装备齐全,面对如此乌合之众,连尚可喜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进攻了。
仁慈也许会有,可该怎么打还是要怎么打,“分成三队,左右主攻,中路牵扯,此战不要俘虏,全歼这群蛮子。”
令旗一挥,骑兵迅速分散,无情的屠戮开始上演,战马奔腾,骑兵刀锋利的划过一个又一个斯拉夫人的身体,湾河挡不住骑兵的脚步,他们就像一群昏睡的绵羊,任人宰割。有的人跪下了,他们想要投降,可是没人理会,因为尚可喜的命令说的明明白白,这里是托木斯克公国,是沃尔康的大本营,是斯拉夫人东征的发源地,一定要让这些战争分子体验下惹怒东方帝国的下场。
战马交错,远处阴云密布,低压压的仿佛与地面相接,河水静下来,鲜红一片,尸体到处都是,他们摆着千奇百怪的姿势,诉说着死亡的不甘。
奥沙利文组织起来的阻击像一场闹剧,更像是消耗托木斯克的未来,南部最后一丝抵抗被消灭后,整个托木斯克也就剩下大本营还存在一丝抵抗力了。雪雪花翩翩起舞,诉说着末日降临,站在城堡里,通过窗口遥望着远处的石钟楼,大公爵留下了一个完整托木斯克,却没有留下相应的兵马,手中无兵可用,那种无力感充斥着奥沙利文的心。
等到大雪停下,东方人一定会迅速赶到的,到底要怎么守卫托木斯克?天地苍茫,没人能告诉奥沙利文答案,他只能独自抗下这一切。
这场雪持续了一天一夜,对于晋北军来说,这无异于一场灾难,寒冷的西伯利亚气候,是晋北军最大的敌人。这些士兵大多来自大明北疆,尤其是一些来自江南的士兵更是无法适应这种严寒气候,一场雪,又病倒了许多人。
如果不尽快结束托木斯克战事,得到充足的休息时间,恐怕不到来年开春,远征军就被可怕的气候给打败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必须得说,千百年来保护托木斯克的不是这个战斗民族有多凶猛,而是当地的气候太厉害。
“督师,烤烤火吧,想来打下上托伊卡不成问题,只是现在军中伤病颇多,如果不能活的良好的休养,怕是不行的,而且军中药材也不够用”刘国能就算能耐再大,面对恶劣的气候也没有半点办法,之前已经充分考虑到环境因素了,可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嗯,你考虑的很有道理,先把托木斯克打下来,这样我们就能将托木斯克、科米和扬马尔连成一片,如此大的地方,足够我们修整了,等到来年开春再战也不迟”铁墨也想速战速决,但形势比人强,要是不管不顾的打下去,战斗减员不是铁墨能承受得住的,手底下就这些兵马,他可消耗不起。
巴尔扎斯,大雪一停,这座城市就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猛烈的进攻,曹文诏等人率部强攻东城,由于缺少攻城器械,晋北军士兵只能用砍伐的松木来撞成,许多撞城木上还枝丫整齐。巴尔扎斯作为托木斯克的桥头堡,几代人经营的地方,城池厚度是其他地方远远不能相比的。所以,晋北军强攻半天,伤亡惨重。
付出两千多人牺牲后,尚可喜等人选择了暂时撤退。巴尔扎斯并不算什么城高墙厚,奈何攻城器械太少,云梯根本没几把,主要进攻方式还是靠撞城木,可是没有士兵攀爬配合,城头的斯拉夫人就没有顾忌,这可真是恼人。
这点事尚可喜不想麻烦铁墨和王左挂的,几个人琢磨了一下,开始命令人把所有新建的投石机拉到城下,滚了一堆大雪球往城上砸。一时间守城的斯拉夫人,还真被大雪球砸的晕晕乎乎的。
巴尔扎斯城墙不比图拉城,由于斯拉夫人很少经历那种惨烈的攻城战,所以城墙修建的很窄,士兵们站在城头交战已经有些施展不开,突然间砸下来这么多大雪球,当即有些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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