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铁墨到现在还没摸清楚苏州这边是怎么乱起来的,要有行动,必须等沙雕那边带回来消息才行。
苏州之乱,江南大灾,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
此时在太湖中有一艘小船,船上坐着两个衣着华贵的人,这二人可不是别人,正是这苏州府最有权势的两个人。自从张献忠被剿灭之后,彭鑫就坐稳了苏州知府的位子,这一坐就是两年。彭鑫这个苏州知府与其他州府知府可完全两码事,他不仅管着苏州,还管着秀州和杭州,尤其是杭州湾一带的盐场。
短短两年时间,江南百姓就给现任苏州知府起了个外号,叫做“彭大胆”。有此外号,就因为彭鑫铁面冷目,对祸害百姓的官吏绝不手软,只要找到证据,直接打入苏州府大牢。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彭鑫做事根本不看朝廷脸色,就拿秀州和杭州盐场的税赋来说,直接自己做账,反而朝廷派人来插手,则立马被苏州总兵宁国晓逼走,总之,如今的秀州和苏州已经不是朝廷的地盘了。
苏州太华山庄里,铁墨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了。这两天铁墨可着实不好过,苏州的事情跟一堆烂泥似的,如今昆山一带乱成了一锅粥,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宣州那边是因为陈七挑头,可苏州府这边就有点奇怪了,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阿莎有些焦急的走过来,拱手施了一礼,“督师,彭知府和宁将军到了,现正在装在外等着。”
太华山庄环境优雅,守着天湖湖畔,便是最炎热的夏季,这里依旧清爽宜人。宁国晓和彭鑫也是少有这么清闲过,好不容易来次太华山庄,总要放松下才行,二人席地而坐,背靠着一棵参天榕树,码头上徐美菱正在钓鱼,头戴斗笠,宛若一个老翁,不过看她时不时的晃晃身子,估计这鱼也没钓上来。
眼见铁墨到来,宁国晓和彭鑫赶紧起身,向前两步拱手行了一礼,“参见督师!”
“嗯,都来了啊,不必拘谨,都坐下说话吧”铁墨也不是讲究之人,盘腿坐在草地上,便于二人交谈起来。几个人聊得无非是最近苏州府发生的事情,彭鑫摆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神情严肃的说着,“说起来这苏州民乱也是怪哉,自从水灾以来,下官可是紧急调拨物资救济灾民,光被褥粮食就送了两次,可不知怎地,民乱还是发生了。事后,州府吏员和宁将军的副将也曾去昆山调查过,得到的结论是粮食不见了。”
“粮食不见了?”铁墨听罢就想笑,这怎么可能呢,大批的粮食运到昆山,必然是大军守护,怎么可能不翼而飞呢?
如果换做他人,一定就笑出声了,不过铁墨没有笑,彭鑫和宁国晓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作假的,因为唐淼定能将这些事情查清楚的,而且,彭鑫和宁国晓有什么理由这样做,苏州府闹乱子,首先倒霉的就是他们俩。铁墨眉头紧皱,一只手不断摸着下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昆山当地官吏弄虚作假,中饱私囊?”
宁国晓直接摇了摇头,“督师,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事发后,末将就派兵将昆山知县曹仁光和县丞白青松控制了起来,经过严格审问,这二人要的很死,他们确定是亲眼看着粮食入库的,可不知怎地就不见了。”
铁墨觉得不可能的,好好的粮食怎么可能消失不见?看来这其中甚是蹊跷啊,交待二人一些事情后,铁墨就回到了太华山庄,在事情没有头绪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的,谁知道这种种迷局下隐藏着什么陷阱呢?
又是一天过去,终于等来了沙雕,此时沙雕身上脏乱不堪,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来不及梳洗,便对铁墨做起了汇报,“督师,昆山的事情现已查明,此次作乱的乃是吴县人侯方义以及太仓人蒙则旭,作乱原因,乃是太仓和昆山等地不放粥铺,百姓无家可归,无法活下去。令属下特别调查过昆山粮库,除了空空的粮袋,确实不见粮食。”
有粮袋没粮食,这事可真是奇怪了,如今时局混沌,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快再调一批粮食,不过苏州府存粮本就不多,直接从苏州府调是没戏了,从开封调,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最根本的方法还是找到那些消失的粮食。坐在椅子里,铁墨皱眉沉思着,他在想如果这时一场阴谋,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定是搅乱苏州府,也好从中渔利吧,所以最正确的方法不是急着剿匪,而是安抚,可现在没有粮食,又如何安抚这些暴民呢?想了许久,铁墨方才慢慢叹道,“给宁国晓、周定山传令,所有兵马撤出太仓,驻守吴县和青龙镇,本督师要亲自走一趟太仓。”
铁墨此话一出,沙雕可着实吓了一跳,苏州之乱,最严重的就是太仓,那蒙则旭和侯方义纠集近万青壮,占据太仓,督师亲自走一趟太仓,这不是冒险么?心中担忧,所以沙雕赶紧退后一步,躬身急道,“督师,此事万万不可,那蒙则旭草莽之人,如何值得督师千金之躯前去?”
“沙雕,你觉得除了本督师亲自走一趟太仓,还有更好的办法么?”铁墨这话说完,沙雕就沉默了,因为铁墨说的是事实,可以不去太仓,但是必须有粮食,可一时半会儿如何找到消失的粮食?没有粮食,就得先安抚,否则的话就只能兵戎相见,兵戎相见,铁墨自然是不怕的,可这样做对自己统治苏州府又有什么好处?
沙雕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无奈之下,只能默认了铁墨的想法。八月十九,铁墨离开苏州府直接去了太仓,太仓县枕着娄江,紧邻吴县和昆山,在苏州府境内,太仓也算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了,不过现在的太仓可一点都不美,到处是倒塌的房屋和庄稼,乡间路上处处都可看见大水过后留下的尸体。
哎,这场大雨太惨了,江南多雨是好事,可雨水太多了也是灾难啊,铁墨并不怪这些百姓,没饭吃了,除了造反还能怎样,该恨的是那些弄走粮食的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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