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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宿酒店里用过晚餐,又热热闹闹坐在火炉旁打牌到十二点才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睡到九点钟,曹沫才与成希出房间走到主楼吃早饭。
他爸跟成希她爸以及顾藩、郑潺原一早找山溪钓鱼去了;外面天有些阴,气温也很低,屋里除了中央空调,在休闲区还砌了一座火炉,坐那里喝茶、打牌、聊都特别的惬意;当然,也有人比曹沫他们起得更晚,这个点还赖在房间里睡大觉。
曹沫与成希吃过早餐,看外面天冷,就跟大家一起躲在屋里喝茶,过了好一会儿看到佳颖以及程新、肖军、赵倩芸他们跟着男老板吕新勇从外面走进来,佳颖气鼓鼓的,衣服有些脏,肖军的羽绒服还划了一个口子,羽绒都露了出来。
“你们一早跑哪里去了,不会跟人动手打架了吧?”曹沫看他们这样子吓一跳。
“我们吃过早饭,开车去看那宗地,却看到那家公司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堆地痞流氓,正要将阻止拆迁队进场的村民赶走,还拿着棍棒下手要打人。佳颖看不过去,跑过去阻拦,好在之前就有人报警,警方到现场也快,没有发生什么冲突——我这衣服可能是混乱时挂到什么地方划破了!”肖军说道。
曹沫想不用想,就知道是佳颖性子急,拉住肖军、程新他们跟着民宿老板吕新勇赶去看地,过去后看到现在一片混乱、村民被欺负,必然就忍不住要插手。
不过,在他看来,遇事要先分是非,不能怕沾惹麻烦。
要是怕这怕那,他在如此强势的埃文思基金会跟赛维义家族联手的形势面前,早就被吓回国内来了,还怕在非洲跟他们这么玩下去?
所以,他也不会责怪佳颖什么,甚至都不会抱怨吕新勇有意鼓动佳颖出头,犹豫着是不是立即让人去了解一下拿地公司以及即将接手这幅地的公司是什么背景。
“这些人真是流氓,他们明明就理亏,却找来一群地痞流氓,拿着棍棒逮到人就打,还有人叫嚣着真要人敢挡路口,就开着挖掘机碾过去,真是无法无天的,”佳颖显然是被程新、肖军拉回来,这时候心里还是愤愤不平,“警方赶到现场也是和稀泥,明明看到有两个村民被拿得头破血流,也不说采取什么措施,就看着那些地痞流氓嚣张的离开,真是太气人了!”
“拿地的这家公司在渎河还是有些背景的吧?”曹沫转过头问民宿老板吕新勇。
“绿映集团在渎河还是颇有实力的,听说跟市里某个领导的关系非常密切,手就伸得比较开,什么能赚钱的项目都想着往自己兜中揽……”吕新勇有些忐忑的说道。
吕新勇不愿看到拿下那宗地的绿映集团出尔反尔将那十几栋有保存价值的老建筑拆除掉,他声微力薄,看到木象资本背后实力强大,同时又有心在渎河做一个大型的民宿项目,才想着鼓动曹佳颖从绿映集团手里接手这块地。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了。
他没想到绿映集团为了解决土地转售最后的障碍,竟然用这种手段对付阻拦他们的村民,而地方政府竟然还有纵容的意思。
他知道木象资本以及幕后的天悦投资,实力极强,但他也清楚,强龙不压地头蛇,国内绝大多数的企业以及生意人都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不管自身实力有多强势,其实都不愿意到跟地方派势力缠斗——浪费资源、人脉关系,却通常都不会有多好的结果。
他昨天的鼓动,不管怎么说都是没有什么恶意,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他实在不清楚曹沫会不会因为被卷入地方上不必要的麻烦跟纠纷里,还受了气,就对他有什么看法?
曹沫还想着让吕新勇详细说说绿映集团在地方上到底有哪里过硬的背景,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诧异的扭头看过去,就见两部北京吉普直接沿着坡道台阶开上来。
坡道台阶论宽窄,是可以让汽车通过,坡度也不是很陡,动力稍为强一点的越野车都可以开上来,但台阶所铺的石板,边角容易磕坏,一般说来没谁会允许越野车直接开到主楼前。
这两部北京吉普一路按着喇叭,快速的从山脚下冲上来,民宿有两个工作人员在主楼外的小场前,吓了一大跳,躲避时差点摔倒。
那两部北京吉普在主楼前停下来,六七名剃着板寸的青年走下车来,“猛”的推开大堂前的玻璃门,“哐铛”一声巨响,叫人怀疑他们再多用点力,那两扇结实的钢化玻璃大门就会被直接砸碎掉。
“花开朝山”民宿聘用的工作人员,多为附近的村民,看到这些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都吓了一跳,脸色发白的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你们做什么?”吕新勇站出来,朝跟休闲区就用一排大书架隔断的前厅走过去,厉声喝问道。
“我们不干什么?过来消费不可以吗?”为首的青年流里流气的盯着吕新勇打量了两眼,在前厅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来,跷起二郎腿,捋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条龙头纹身,肆无忌惮的朝从前台后面走出来的老板娘吹起口哨,跟身边几名同伙猥琐的哈哈大笑。
“对不起,我们店这周已经住满了,不再接待新客——不管你们是住宿,还是用餐,可能需要另找新店了!”吕新勇不亢不卑的说道,“台阶上面是不容许车子直接开上来的,你们这样会损坏台阶……”
“外面的台阶也是你家的?你不是会报警吗?你报警叫警察过来评评理,淦你娘,我们开车走在我们渎河的道路,轮到你个新海老卵对我们指手划脚,你他妈比别人多长根基霸?”那纹身青年一口痰直接吐沙前的石板矮几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硬壳中华分给周边人,肆无忌惮的拿出打火机点上。
“刘英,你打电话报警,我就不信渎河真就任这些无赖无法无天!”吕新勇站在前台前,跟妻子说道。
“你们什么意思,跑秦家埭殴打村民不说,还跑这里撒野来了?”曹佳颖走出去,义愤填膺的质问道。
“跟你们没关系,你他妈别跳出来找不痛快,信不信老子让你们连渎河都跑不出去?!说撒野,渎河有你们这些外地佬撒野的地方?!”那纹身青年将半截香烟朝曹佳颖扔过来,戾气十足的盯过来,骂骂咧咧的说道。
“哥!”曹佳颖气得发抖,回头朝曹沫看过来。
曹沫坐在角落里没动,慢条理丝的饮着茶。
他看得出这些人就是过来耍无赖,干扰这边的正常经营,连店都未必敢砸,更不要说在监控探头下动手打人,让肖军、程新他们也不要过去,眼前的场面正好让佳颖磨磨性子,有时候不能光有正义感。
曹佳颖对这几青年训斥了几句,但对方就耍无赖,骂得难听却不动手,她气得没辙,只能坐回到休息区来,朝着曹沫翻白眼。
“……人家就是要你气不过先抓扯他们,你陪他们撒波打滚去啊。”曹沫笑着说道。
“他们也欺人太甚了,你真就不理?”曹佳颖说道。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就是耍无赖,你有什么办法?”曹沫问道。
“我有办法,你能听我的?”曹佳颖问道。
“听你的没问题,但不能为这破事,把大家度假的兴致给破坏了——你最好也不要把自己搞到派出所去,到时候我还要到处求人打招呼,我可丢不起这人。”曹沫说道。
“那行……”曹佳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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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人在前厅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有两名警察将警车停在下面的入口处,慢腾腾的走过来,扫眼看过主楼大厅里的情形:“是谁报警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们跑过来消费,没想到走进来就犯了烟瘾,忍不住在屋里抽了几根烟,这里的人啰嗦个没完,我们也脾气急,就吵了几句——真就吵了几句,我们没有动手打人,更没有动手砸东西,我们现在认识到错误,正准备跟他们道歉,没想到你们就过来了!对不起,对不起!”那几个青年在警察过来后,顿时就变了一个脸,“我现在郑重跟他们道歉!是我们错了,将我们铐起来吧!”
“真没有做其他事?”警察板起脸问道。
“真有做其他事,他这里有监控的——我们又不傻,真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在监控探头下干啊,警察同志你们说对不对?”那纹身青年流里流气的说道。
“别他妈说这些浑话,没什么屁事就给我滚,不要干扰别人正常经营,”
警察训斥,将几个青年赶出大厅,才转过头看向吕新勇,不耐烦的说道,
“你这边要没有什么损失,也确定没有人被打、没有东西被砸,那就在这里签个字——以后这种小事不要随便报警,我们所里就几名干警,没精力为这种鸡皮蒜皮的小事跑。”
吕新勇气得发抖,明知道等这两名警察走后,那几个地痞还会跑过来闹事,但他这时候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在警察手指的地方签字。
“……哎呀!”
大厅门口传来一声尖叫,吕新勇抬头看出去,就见随同曹沫他们一起住店的一名外国女子,捂住胸口,紧接着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那名纹身青年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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