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沫很早就考虑乌桑河铜金矿项目的融资问题,单独注册成立了股份有限公司,几番沟通,也决定在当前一亿五千万股的基础之上,作价一亿五千万美元,向钱文瀚的新鸿投资集团增发一千五百万股新股。
钱文瀚也清楚阿克瓦当前的局势以及欧美矿业巨头正蜂拥进入阿克瓦的局面,建议适当缩减这次C2级储量勘探评估的规模,降低乌桑河铜金矿在全球的曝光率跟关注程度。
这个也容易,他们并不需要弄虚装假,只需要剔除掉伊波古矿业旗下勘探公司负责作业的三口勘探井数据,就能将成矿区的范围缩小一半。
C2级储量评估最终确定在金属铜四百八十万吨、黄金一千八百万盎司——而这一数据也足以支撑乌桑河铜金矿项目当前十五亿美元的估值。
现在铜价、金价都处于历史高位,特别过了元旦之后,国际金价跨过每盎司九百美元的关键点位,直奔有史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每盎司一千美元的高位而去,国内又掀起购买黄金的热潮,而行业内也掀起海外寻矿的热潮——中国毕竟不是黄金资源国。
新海金业的市值在这波牛市里飚高到八百亿,之后虽然大盘调整颇大,但新海金业因为国际金价不断不涨的缘故,市值回落很有限。
这一状况,也促使新海金业的董事会内部更迫切有着加快海外扩张步伐的需求,以便能有更好的业绩支撑当前的公司市值。
除了当前的国际金铜期货价格上涨趋势,以及C2级储量评估能强劲支撑这个估值外,新海金业参与这次注资扩股,更大的好处新海金业正式成为战略合作者、董事股东,在乌桑河铜金矿的开发建设,可以在技术及机械设备出口转让方面获得大量的直接订单。
而同时乌桑河铜金矿开采出来的铜精矿,能为新海金业旗下的冶炼厂提供稳定的原料供应,支撑新海金业在这一块业务的扩张,从而多方位的提升新海金业的业绩。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钱文瀚率先参与投资,为整个项目作了背书。
新海金业赶在春节之前在董事会讨论通过后,又通过控股股东区国资委的审批,最终也是出资一亿五千万美元,获得该项目一千五百万股新股。
投资乌桑河铜金矿一期工程,也在春节期间正式进入试生产阶段。
然而一亿五千万美元,目前建成的矿场及选矿厂生产能力却还很有限。
即便目前金属铜及金期货价格都处于历史高位,这么高的投入,却不足四万吨的铜精矿年产量,再被居高难下的中转运输成本进一步的消耗,是根本无法产生盈利的。
前期投资之大,主要还是德雷克的配套设施太薄弱,前期一亿五千万美元的投资,仅新的矿砂货运车站、堆矿场以及一条连接堆矿场的窄轨铁路,就耗用掉五千万美元的资金。
接下来最大的一项投资就是乌桑河中游水电站。
乌桑河不是什么大河,泾流量有限,但为了保证下游矿场正常的开采、建设,免受雨季汛情的影响,提高上游的蓄洪、防洪能力,年发电规模仅三千万度的乌桑河水电站,建设以及附近的水库征地投资就超过三千万美元。
这么多的资金,都足以在隆塔投资建设一座中型水电站,年发电量将高达三四倍。
因为要为雨季尽可能多的预留蓄洪能力,降低下游可能会受到的冲击,乌桑河水电站的大坝规模相比其发电量要大得多。
目前才刚刚完成大坝主体建设,发电站房的建设以及设备安装调试要拖到年后|进行,预计到零八年年中才能正式供电。
然而这些都是必要的投资,没有这个基础,铜金矿石都没有办法从地底开采出来,并成功运输到佩美港去。
而要是将总计高达四千万美元、在德雷克地区的可可种植园投资计算在内,整个前期的配套投资,更是远远超过矿场及选矿厂自身的投资。
然而有了这个基础,接下来再有三亿美元的投入,产能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翻两倍了。
在曹沫的预计中,等乌桑河第一矿场二期工程建成,每年外运的铜精矿应该是要达到三十万吨,折算金属铜六万吨、黄金二十万盎司,这时候自然就能将前期高昂的投资成本摊薄掉。
春节过后,转眼就进入四月,钱文瀚再次赶到雷德克。
看到乌桑河第一矿场的二期工程已经全面动工,有一期的基础之后,二期施工速度更快,眼见着很多基础工程都快进尾声了,钱文瀚也不禁曹沫感慨道:“你这边的建设速度,要比我想象中快多了啊!”
“拿了你们的投资,我肩上压力也大啊,就心想着这个项目先尽快盈利起来。哪怕每年先拿三五百万美元给大家分红,大家心里也有一个念想,不会埋怨我这里是个无底洞。”曹沫笑着跟钱文瀚说道。
矿区及配套工程建设速度,除了各大项目的承包方以中土集团等华资工程企业为主这个因素外,科奈罗工程建设集团也从卡奈姆调了一千多名建筑工人过来参与建设也是关键因素之一。
中方企业在非洲承接各项工程,历来以质量好速度快著称。
不过,无法承担太高的人力派遣成本,目前中资企业在非洲所承接的各大工程,除了管理层以及大大小小的工长外,主要的基层施工人员还是会从当地招聘。
这当中要进行劳动技能的培训,要进行劳动纪律的养成,通常都需要磨合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步入正轨。
以梁思钱为首的科奈罗工程建设集团,虽然目前还没有资格独立承接大型的复杂工程建设,但手里掌握的都是这几年经过一项项工程建造锻炼过的熟练建筑工人。
科奈罗工程建设集团旗下的工人,几乎都是中土集团承接工程带出来的,上上下下都已经熟悉,甚至能基本会一些简单中文对话的工人都有相当一批,省却当中极拖时间的磨合期,施工速度自然就更为快速。
当然,曹沫同样也注重从当地补充各类工人。
前期投资四千万美元经营可可种植园,仅有较小比例收购当地已经成熟、可以持续摘果的种植园。
为了尽可能多的容纳就业规模,从当地雇佣工人,种植园主要还是从当地部族酋长手里承租荒地进行开垦。
大片的荒山荒滩,虽说出租价格相当低廉,每年每亩地的租金不到一美元,但对酋长家族每年能突然额外有数百到数千美元不等的稳定收入,自然是高兴之极。
开垦种植园,曹沫也没有一上来就大规模的搞机械化生产,而是在雇佣两千多殖民者后裔作工,还雇佣近四千名坎瓦族、阿肯族员工,主要以传统的人力进行开荒。
说白了就是尽可能多的从当地雇佣工人。
整个德雷克地区,拥有四十多万人口,百分之九十都是坎瓦族与阿肯族人,虽说雇佣率才勉强超过百分之一,但由于非洲特殊的部族制及大家长制,这么大规模的雇佣数量,差不多就能覆盖到德雷克地区的所有人群。
目前总计才六万亩地规模的种植园,自然是远远不需要这么大规模雇工的,特别前期用工规模巨大的开垦期结束之后,后续持续的养护,维持四五百人雇工规模就足够了。
当然,后续随着种植园初期开垦完成,以及投入更多的机械设备,必然会有大量的雇工剩余出来,但曹沫并没有打算解除聘用关系,而是计划往工程建设队伍以及后续不大扩大的矿区运营之中,源源不断的输送人手。
这些人不仅是曹沫后续维持与地方势力最坚定的纽带,更是矿区不断扩大建设及开采规模的人力资源。
钱文瀚上次到德雷克时,就很清楚曹沫的这些计划,但叫他真正惊讶或折服的,并不是曹沫的想法,而是曹沫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一计划很好的执行下来。
尽可能多的雇佣当地工人,属地化管理,为当地的精英及上层人士提供更多高收入的高级职位,以此消除与地方势力的隔阂与对立,这些道理,所有的海外投资者心里都懂。
关键还在于执行。
关键还是怎么才能做到这一步。
天悦在德雷克的所有团队,除了曹沫、更多充当协调联络人角色的肖军以及梁思钱等少数人外,就没有一个是中方人员。
然而就是如此,将当地的殖民者后裔以及从卡奈姆抽调过来的约鲁巴族雇工,以及当地阿肯族、坎瓦族雇工,总计八千人的队伍在一年时间内有效的组织运转起来,并将乌桑河第一矿场一期工程建成投入运行,曹沫是怎么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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