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空愁小心翼翼地问道,“外头还有不少执法者,恐怕……”
“不用。”
一句话还没说完,钟文便生硬地打断道,“你只需要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就行。”
“您的意思是……?”
莫空愁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审讯。”
钟文嘴唇微微一动,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来。
……
“哟,尊敬的教主大人。”
钟四百吃力地睁开双眼,只觉脑袋晕晕乎乎,耳边传来了一个尖锐而刻薄的声音,“您老可算是醒了。”
朦胧间,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长长的马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眸中透射出冷酷而凶戾的光芒,一眼便知不是个善茬。
视线扫过红衣人左臂的徽章,钟四百不禁心下了然,知道站在眼前的,正是来自罗绮殿执法堂的执法者之一。
他目光再转,很快便在不远处发现了孔家二小姐孔子钰的倩影,只见她斜斜靠在墙角,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身上似乎被下了什么禁制一般,俊俏白皙的脸蛋上透着一丝疲惫,一丝虚弱,唯有那双亮晶晶的美眸却闪烁着坚定而决绝的光芒,并未流露出半点怯懦之色。
“子钰!”
钟四百心头一惊,本能地想要起身查看情况,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竟是连一根手指都举不起来。
显然,身上被下了禁制的,并不只是孔子钰一人。
“哎哟哎哟,教主大人您可悠着点。”
红衣人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阴阳怪气地叫道,“上头命小人好生照看你,要是起太猛一不小心伤着了,可让我怎么跟堂主大人交代。”
“阁下何人?”
钟四百毕竟不是常人,在一瞬间的情绪失控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抬眼冷冷地注视着红衣人,一字一句道,“在下仲思白,不过是孔家的一名客卿,并不是什么教主,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原来教主大人姓仲么?”
红衣人嘿嘿怪笑道,“这个姓倒是少见,小的罗绮殿执法堂莫空愁,无名小卒一个,不值一提,让您见笑了。”
“原来是莫兄。”
钟四百心知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强忍着心中焦躁,努力让声音听上去显得平和,“适才也说了,小弟只是一个小小客卿,并不是什么教主,还请解开禁制,稍后我自会找贵堂堂主解开误会,绝不至于让你为难。”
“哪有客卿敢直呼孔家二小姐名讳的?”
莫空愁连连摇头道,“仲教主的谎言如此拙劣,连莫某都骗不过,如何能让堂主大人信服?”
“莫兄有所不知。”
钟四百心中一咯噔,脑筋急转,脱口而出道,“子钰不但生得国色天香,更是温柔体贴,聪慧过人,小弟在孔家这段时间与她多有来往,早就互有好感,已经瞒着孔老爷子私定了终身,情侣之间,自然可以直呼其名。”
“原来如此。”
莫空愁轻轻抚摸着下巴,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游走,若有所思道,“莫非真是错怪了你们?”
“早说了都是误会。”
钟四百见他态度松动,不禁心头一喜,连声催促道,“劳烦莫兄替我二人解了禁制,孔家那边自有咱们去解释,到时候小弟定有厚报。”
“仲教主口才倒好,险些就要把莫某说服了。”
不料莫空愁突然话锋一转,怪笑着道,“只可惜你千算万算,却还是漏算了一点。”
“什么?”
钟四百心头一凛,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涌上心头。
“适才你昏迷之际,莫某已经审问过孔二小姐了。”
莫空愁突然伸手一指墙角的孔子钰,洋洋得意地说道,“她为了活命,已经把有关你的一切统统都招供了。”
“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钟四百面色剧变,本能地反驳了一句,随后陡然想起了什么,又话锋一转,“小、小弟的意思是,适才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假,子钰又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招供,莫、莫兄就莫要试探小弟了。”
“哦?是么?都是事实么?”
莫空愁对他的反应似乎早有所料,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当真是孔家客卿仲思白?而不是十绝殿死士钟四百么?”
此言一出,钟四百脸色“唰”地煞白一片,表情瞬间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