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闪烁着惊慌而恐惧的光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噗！”

    而阴天的拳头，却毫不留情地捅穿了他的心脏部位，鲜血汩汩而出，犹如泉涌。

    伤口距离鹡鸰的脸庞不过两寸之遥，她却是眼神炯炯，神情淡然，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惧意。

    “好胆量。”

    阴天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忍不住开口赞了一句。

    “你若连这点距离都把握不住，那便活该孤家寡人一辈子。”

    鹡鸰冷笑一声道，“顺便说一嘴，怠惰这小子还没死透哩。”

    话音未落，怠惰使徒突然目露精光，猛地抡起右腿，挟着山呼海啸之势狠狠踢向阴天脑袋。

    这一脚既快且狠，零距离之下几乎无可闪避。

    可阴天却似早有所料，突然弯下腰来，身体扭成一个怪异的角度，右手五指成爪，一把抓在了怠惰使徒左脚的脚后跟。

    “噗！”

    伴随着一声脆响，他将右手抽了出来，掌心之中，竟然抓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即便离开了身体，却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你、你……”

    怠惰使徒瞬间蔫了下去，高大健硕的身躯软软瘫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看向阴天的目光之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你怎么……”

    “你本就是我制造出来的。”

    阴天面不改色地丢掉了手中心脏，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体里拥有两颗心脏？”

    “抱、抱歉。”

    怠惰使徒苦笑着看向天空诸人，“我尽力了。”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已然暗淡下去，口鼻之间，也渐渐没有了声息。

    “不是说好了将这具身体给我的么？”

    鹡鸰却是面容扭曲，声嘶力竭道，“你把两颗心脏都毁了，我还怎么活下去？”

    “我已经遵照约定杀了他。”

    阴天擦了擦手，随口答道，“至于怎么抢夺身体，怎么活下去，那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你……”

    鹡鸰怒道，“原来你压根就没打算让我活下去！”

    “你错了。”

    阴天摇了摇头道，“你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在乎，想要跟随在我身边，那就证明自己的能力，仅此而已。”

    “能够将无情和冷血说得这般清新脱俗。”

    鹡鸰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狂躁，说不出的刺耳，“还得是你啊。”

    阴天悠然自得地看着她的气息渐渐衰弱，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脚下一动，便打算转身离去。

    “得亏人家根本就不想跟着你混，否则可不得伤心死了？”

    不料鹡鸰突然神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口中发出了银铃般悦耳的咯咯娇笑声，“反正咱们就要一起走了，记住，老夫的本名叫作南野长离，待会到了黄泉路上，可莫要走散了。”

    “什么？”

    阴天微微一愣，正要开口询问，忽然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疯涌而来。

    “啊！！！”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无法形容，难以抗拒，直教他面色惨白，浑身抽搐，双手死死抱住脑袋，整个人在地上翻来滚去，凄厉的惨叫声裂石穿云，响彻天地。

    “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耳边传来了鹡鸰幸灾乐祸的声音，“我会在黄泉路口等你的。”

    阴天却已经无暇理会。

    他感觉灵魂正在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牢牢攫住，撕扯成一片又一片，并被无情地从这具身体里排挤出去。

    极致的痛楚，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的十根手指越抠越紧，恨不能戳破头皮，将脑袋给挖出来，从而终结这难以忍受的痛苦。

    “咦？”

    这时候，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好顽强的神魂！”

    阴天心头一震，连忙循声望去，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个面带微笑，神情慵懒的男人。

    “是你！”

    认出对方竟是曾经的率土之滨远征军统帅怠惰使徒，阴天不觉吃了一惊，本能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

    “你的身体？不不不。”

    怠惰使徒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连连摇头道，“这已经是我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