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狱周匝万八千里,狱牆高一千里,悉是铁围,上火彻下,下火彻上。
铁蛇铁狗,吐火驰逐狱牆之上,东西而走。狱中有床,遍满万里。一人受罪,自见其身遍卧满床。
千万人受罪,亦各自见身满床上。众业所感获报如是。又诸罪人,备受众苦。千百夜叉及以恶鬼,口牙如剑,眼如电光,手復铜爪,拖拽罪人。復有夜叉执大铁戟,中罪人身,或中口鼻,或中腹背。抛空翻接或置床上,復有铁鹰啗罪人目。
復有铁蛇绞罪人颈。百肢节内,悉下长钉,拔舌耕犁,抽肠剉斩,烊铜灌口,热铁缠身。
虞兮懂一些佛理看过《地藏经》,想起经文里对无间地狱的描写来,只觉得这个鞣然地牢比经文里的有过之无不及。
她闭了眼,不敢看眼前的情景,冷汗从额上一点点滴落下来。
在二十一世纪时虞兮是《封神榜》的忠实粉丝,知道纣王妲己有“炮若”“虿盆”之刑,那些也一直是她的童年阴影。当时只觉得影视剧太过夸张,犯了天大的罪行,又何至于此呢。
谁的心不是肉长的,怎么看得下去这样的刑罚呢?
可如今,算是长了见识。
这样有悖人道主义的酷刑,难怪都说鞣然苛政如虎,不得民心。
一双冰凉的手扼住虞兮的脖子,越扼越紧,直逼得虞兮把眼睛睁开。
“你那么骄傲,嘴那么硬,居然也有怕的时候么。”屈沧溟幽灵般的声音在她耳后传来。“宫虞兮,本宫由着你胡闹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救你,本宫给你那男人和哥哥都留了时间,既然没有人管你死活,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虞兮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恐惧,她通体的寒毛都直立起来。
屈沧溟双手都在她脖子上,如何会感觉不到呢。
“本宫现在都不太想要你们凤国兵器的制作方法了。你说说,这些刑罚,你喜欢哪一个?先从你喜欢的来。”屈沧溟本性暴露无遗,恶魔一般的声音传进虞兮的耳内,她整个人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往外吐了,虞兮尝到了苦苦的味道,是她的胆汁。
屈沧溟冰凉纤细的手细细地抚摸着虞兮的脖子,冷笑道:“知道今日斐孤辰为何不来么?他心里有你,见不得这样的场面。本宫就不一样了,本宫眼里只有江山社稷,鞣然是本宫的,你这样的美人儿,不多的是么。”
他看着人模人样,骨子里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疯子。
相比这个鞣然二皇子,凤逸阳对江山社稷完全不感兴趣,先皇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时想要把江山托付给凤逸阳,谁知他自幼在皇室长大,却只想要寻常人温暖的生活。不得已,凤逸尘才同自己不爱的女人生了风怀瑾。
虞兮突然就明白即便百姓们管凤逸阳戏谑地称为“活阎王”,依然对他爱戴有加了。
他虽是个封建社会的掌权者,可他外冷内热。不论是先皇凤逸阳,还是如今的凤逸阳还是风怀瑾,都是爱民如子的。他们的酷刑,从来不曾加诸于自己的臣民百姓身上,他们的律法,也是宽贷得很,连死囚临终前的人文关怀都有,比如可以和亲人见上最后一面,还有“断头鸡”和“送行酒”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