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洗儿大会(2/2)
作者:千山月落
任一鸣正想着别的,问道:“师父,你说李家的灭门案真会是岳世伯干的么”
魏子墨犹疑道:“很难说,不过眼前的局势对他十分不利,李童也已经认定是他所为了。”
任一鸣沉吟片刻,想了一个主意:“不说出李童,只说有人要行刺岳庄主怎样庄里稍加防备,李童更没有得手的可能,况且,当着众多江湖人士的面,岳世伯也不能加害于他。”
魏子墨忖了忖,道:“倒是个办法。不过,岳松年已陪着几个有身份地位的客人进了内厅说话,我不便进去见他。你把此事告诉岳炜,让他在全庄上下都防备着些便是。”
任一鸣只好再出来,把李童欲行刺之事偷偷告诉了岳炜。岳炜听到之后不免大吃一惊,不住念叨“不可能是家父所为,不可能是家父所为,他定是弄错了。”又命人把岳灿叫出来代他迎客,他则去安排人手,严加防范,以免弄出乱子。
不多时,郑林与姚嫣然随着一位目光炯炯、风神轩朗的剑客翩然而来,任一鸣猜想他定是“开天剑”毕歆了,气质果然非同一般。郑林看到岳灿与任一鸣同在门口,也不由得面露讶色。待毕歆刚迈进厅中,姚嫣然便回过头来向任一鸣做了个鬼脸,说不尽的可爱。
看了看日头,料想不能再有人来了,岳灿便命人去通知父亲,好及时开宴。任一鸣刚准备走开,忽见一个二十多岁的俊伟青年步履如飞,匆匆赶到。岳灿忙迎上去,说道:“原来是严昂师兄来了,快快里面请。”严昂一拱手,也没开口,便进了厅里。
任一鸣心道:“这人当真傲慢,单鸿飞和他一比,确是差远了。”
找到师父师兄,任一鸣又四下里看了看,正好瞧见岳炜带着一帮人走进来,又各自分散开,混进人群中去。岳炜看到任一鸣,近前说道:“任兄弟,多谢你的提醒。事情我已跟家父说了,结果被训斥了一通,家父说自己没有害人,还怕人家上门寻仇不成。不过我觉得,我还防备着些为是。”
任一鸣道:“如此甚好,不过若是那人硬要动手的话,还请岳大哥放他一马。”
岳炜点点头,“任兄弟放心。”
岳松年与阮长桑、毕歆、贺公南、屈通、单天雷等从内厅出来。众人登时停止交谈,目光齐刷刷的向这些武林名家投来。岳松年抱拳道:“岳某不才,承蒙江湖上朋友瞧得起,值孙儿满月之际,来此坐上一坐,当真令鄙庄蓬荜生辉,岳某实在感激不尽时辰已到,还请各位朋友移步花厅用膳。”当下引着众人往花厅入席。魏子墨、魏易武、任一鸣三人,走在人群最后。
花厅之中已摆了二十几桌酒席,每桌边都站着两名侍女随时伺候。最头上两席中间,放了个雕漆弯腿香几,几上有副铜盆,用一条彩缎环绕,盆中盛有煎好的香汤,此盆便是洗儿所用之盆。
众人依次入坐。当下岳松年、阮长桑、毕歆、单天雷、屈通、贺公南等坐在首桌。紧挨着的一桌,则是“刀里鞭”汤和、“玉面三杰”、佛汉拳蔡真如、岳灿等。严昂、秋晓晓、岳灿、郑林、姚嫣然、木蕊等居弟三桌。魏子墨师徒三人那桌在最后面的几桌之中。
在东张西望之际,一个声音传入任一鸣耳内:“好久没看到米青空了,他一向好凑热闹的。”却是旁桌几人正在谈论米青空。
其中一个身上背刀的汉子道:“我看他是一心要做官了,近来常与官家打交道。”
旁边一人带着嘲讽的口气道:“我前些日子还见过他。你猜怎地他竟然把胡子全剃了。说是今后要重新来过,不做剑客了,要去官府中混饭吃。”
一人道:“连最得意的胡子都不要,还真是铁了心了”
魏子墨也听到他们的谈话,笑道:“鸣儿,依我看,米青空应当感谢你才对。”
任一鸣却没答话,而是定睛望着几桌之外的秋晓晓。
她紧靠着严昂坐着。在严昂面前,秋晓晓已变成了一个天真乖巧的少女,她的眼神、笑容都洋溢着温柔,与平常的样子大为不同。他又细细地看了看严昂。他个子很高,面容洁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两道浓浓的眉毛,总是微锁着,时刻透出冷静、高傲、凝重的神色。可当他和秋晓晓谈起话来或是看着秋晓晓时,他那种高傲与冷静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变成了一种爱护、纵容的表情。任一鸣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魏易武打断了他的思绪,示意他往岳松年那边瞧瞧。任一鸣羞愧地笑了笑。
只见岳松年俯耳向“医剑双精”阮长桑说了两句,二人起身走近铜盆,阮长桑拿出一根银针放入盆中,片刻之后取出看了看,自信满满的向岳松年点点头,又走到厅边站着的一位家丁跟前,把那名家丁托盘中的金钗和银钱一一看了,便笑着和岳松年同回到座中。
任一鸣心想:“这岳世伯虽口口声声说不怕有人来寻仇,想是自持武功高强之故,对于孙子的安全他却是看得甚重,连待会要向水中撒的铜钱都验看了,真是滴水不漏。”
岳松年的举动众人全瞧在眼里,他虽没明说,众人心里也明白他是怕有人暗地里放毒,加害孙儿。加上除了头几桌外,每桌中又都有一名岳家壮汉入坐,江湖中人自然能瞧出门道,明白那是岳家安插的人,当下便有人议论道:“岳庄主是怕人报复了。”又有人道:“李家灭门之事真和庄主有干系”
岳松年面向众人,摆摆手,平息众声,笑说道:“众位请勿多想,婴儿体弱,岳某请阮神医事先瞧瞧,为的是防止孙儿染病,和其他无涉,请众位宽心。”
不少人表示支持,可仍有不少人发出讥笑之声。
岳松年干笑两声,喊道:“洗儿仪式开始。”岳家大少奶奶便把婴儿抱上来,岳炜接过,唤来拿着托盘的家丁,拿起钗子在盆中搅了搅,便是洗儿会中的“搅盆”,然后把婴孩光着身上放到盆里。那婴儿睁着大眼,好奇地张望着,几乎透明的小手不往扭动,激起不少水花。众人看他样子可爱,都笑起来,气氛方才缓和。
当下,岳松年从托盘中拿起几个铜钱,投入水中,便是“添盆”。见婴儿在水中乱动,不时发出欢快地笑声,近前的几个江湖名士均是笑容满面,称赏不已。
众人也跟着庆贺,欢声笑语不绝,充斥厅间。
任一鸣道:“师父,十几年前,小武师兄也像这样光着屁股让满屋里的人都看了吧”
魏子墨笑道:“那可是,虽然不如这般阵势,人也不少。”
见一旁站立的两个丫头掩口偷笑,魏易武脸一红,喝道:“一鸣,你就不能正经些。”
正说笑着,却听岳家少奶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