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露锋芒(2/2)
作者:千山月落
    “药放在盆底的鱼眼处,颜色和鱼眼的颜色一样,自然不会被注意到。由于有蜂蜜相隔,药不会很快溶于水中,所以阮前辈试不出来,但我搅动水后,蜂蜜被冲散,药便很快溶进水里。同样道理,先前岳家孙少年之所以中毒,肯定是因为他在盆中不停的扭动,使毒很快扩散所致。”

    他刚一说完,人群中立刻暴发出一阵叫好之声。

    严昂眉头一紧,喃喃道:“果然是他”

    秋晓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师兄,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严昂道:“回头再说。”

    任一鸣直视着岳松年,心想,如今还有丹海派的洪舵主也一同验看了,这下岳世伯不能再怀疑阮前辈了吧

    岂料岳松年说道:“你这个办法是可行,可李童哪有机会像你这般下毒兰儿丫头已经说过,她把铜盆洗得干干净净。”

    众人暗想:“对呀这少年的办法确实巧妙,却是忽略了李童根本不能像他这般仔细准备。”

    单鸿飞在一旁幸灾乐祸道:“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原本根本行不通。”

    任一鸣笑了笑,显得十分自信,说道:“刚刚我只是先让大家看看,如何下毒才能瞒过阮前辈。至于李童如何找机会下毒,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突然目光严厉地看着兰儿,说道:“兰儿姑娘,你把盆洗得干干净净想必不会有假,可你没有在洗干净盆后直接端上来吧你没有说实话啊”

    兰儿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否认道:“奴婢怎敢”她跪到岳松年身前,央求道:“老爷”

    任一鸣道:“姑娘莫慌,我没说你参与下毒,你肯定也不知情。”

    岳松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一鸣道:“一开始,我就问兰儿姑娘府上有没有同样的盆,这样的话李童就可以事先在另一个盆中下毒,再找机会与兰儿姑娘准备的那个盆调包。对于一个江湖中人来说,这个机会还是比较好找的。可当我看到那两个未用的铜盆时,见上面都是灰尘,便打消这个想法。她定是用了其他的办法。

    “内茶房正门口的一滩水迹引起了我的注意。

    “想必在座之中有些人会发现,在迎客的时候,除了进厅一两次外,我都站在门口。这样一来,进进出出的人我几乎都见了,进厅后再出来的人不多,木蕊就在其中,木蕊是李童先前用的假名。她说自己一不小心,裙子被茶水溅湿了,要去换身衣服昨晚她就住进了东岳山庄。当时,谁也没有在意,后来她表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这才想到那个时候她一定是去下毒了。她的衣服确实有换过,看来时间很充足。刚刚兰儿姑娘端着盆回来时,我在后头偷偷的问了府上的李妈妈,问她有没有见到木姑娘去换衣服,是几时换的,李妈妈说没看到。可她却说了句出乎意料的话,立时点醒了我。她说:兰儿这蹄子的衣服,却不是早起的那身了。不知看上了哪个公子,在发浪骚哩”

    “所以,兰儿姑娘,”任一鸣正颜厉色道,“我且问你,内厨房门口正中的那滩水迹是木姑娘撞到了你身上所致吧你被弄湿了衣服,才把衣服换了吧李童就是趁你去换衣服的功夫,把毒下好了”

    兰儿一脸惊讶,着急道:“公子说得对公子说得对可我没做什么对不起老爷的事呀。我一出门就与那木姑娘撞了个满怀,衣服全湿了。她就跟我说,我来帮你收拾,你去换衣服吧。我知她昨夜就住在府上,是二公子的朋友,见她好意,就去了,回来后她已端着加满水的盆在等着我。”她眼中闪着泪花,辩解道:“老爷,我实在不知盆里有毒啊”

    谜底终于解开了。

    阮长桑赞赏地看了任一鸣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后生,好样的不但瞧的仔细,还很有胆量,敢于大胆猜测。”

    任一鸣道:“前辈过奖了,我多半是凭借运气而已。”

    此时,任一鸣成了厅内众人议论的焦点。

    “这小子不简单啊”

    “却不知武功如何”

    姚嫣然见单鸿飞一脸颓丧,嘻嘻笑道:“单公子,我鸣哥哥很厉害吧”

    单鸿飞道:“哼,走狗屎运了。”

    郭英愤愤道:“他还是盼着别在东州论武时遇上我吧否则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郑林打趣道:“郭兄,你要手下留情才是,要不我师妹会不高兴的。”

    “林儿,不要轻视了这少年”毕歆见自己的徒弟没把任一鸣入在眼里,呵斥道:“他武功虽属平常,然做起事来举重若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绝非池中物,千万别小瞧了他。”

    秋晓晓听在耳里,心道:“还是中年大叔说得对。任小混除了爱惹人生气外,倒有些优点,武功虽然差些,气势却比郭、单之徒强多了。”

    岳松年愣了半晌,突然向兰儿暴喝道:“你干的好事”一掌击在兰儿头顶,兰儿立时毙命。

    一个侍女惊叫一声,手中茶盘摔在地上。

    任一鸣愤然道:“她是无辜的,你凭什么杀她”

    他一个无名小辈竟然当众质问发怒的岳松年,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众人不由替他捏把汗。

    岳松年也是一惊,愣了片刻方道:“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转过身去,脸色立时缓和下来,抱拳向阮长桑道:“都怪岳某一时糊涂,错怪了阮兄,还请阮兄莫怪。”

    “岳兄不必自责,都怪阮某太不小心,着了李童这小妮子的道。”阮长桑怅然道,“我对不住孙少爷”

    岳松年长叹一声,对众人道:“没想到遇此变故,扫了众位的兴致,还望多多担待。时候不早了,还请诸位用完饭再走,岳某还要处理家事,恕不奉陪。”当下命人把两个儿子及李童、兰儿的尸身抬走。

    岳家少奶奶紧紧抱住早夭孩儿,由李妈搀扶着,神情凄凉地走出去,啜泣之声渐行渐远。

    任一鸣怔在那儿。虽然自己使下毒之事水落石出,他心中却没有一丝欣喜,倒是有一种负罪的感觉压得他十分难受。如若不是自己被人利用,传递了一个错误的消息,这岳家之祸或能避免。不但如此,又由于自己疏于考虑,又害了一个丫头的性命,她又有何错呢

    他十分恼恨自己。

    岳松年一走,厅中众人有便陆续的散了。经此变故,谁也没有吃饭的心情,有些人干脆告辞,一边议论着坤元玉璧、李童下毒等事,一边三三两两的搭伴去了。

    阮长桑拍了一下仍在发愣的任一鸣,说道:“小后生,该我还你人情了。”

    “前辈言重了”任一鸣不好意思道,“不过,如若前辈不急着离开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为我把把脉。我的内功很差,师父说是经络问题。”

    “算你找对人了。”阮长桑一摆手:“随我来。”

    一位一品武英,又是当世名医为他把脉,任一鸣心中真是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