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山大院,晚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闺蜜俩正在喝着茶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瞧那模样还挺起劲的。
见钟小明拎着两只手提袋,杨雨桐从沙发上蹦起来过去接手。钟小明把右手的递给她:“这个是给你的,前几天公司刚给送过来,觉着挺适合你,看看喜欢吗?”
杨雨桐过去了,程茜也不合适继续坐着,跟过去接钟小明的另一只盒子,却被拦下来:“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我自己就好。”
本来也是表现一下礼貌,不用就不用吧。钟小明拿着盒子去了厨房,两人就在大厅里拆盒子包装。
袋子打开,是标志性的知更鸟蛋蓝。杨雨桐抿着嘴笑了笑,程茜却有点不淡定了;“他多长时间送你一次礼物,记得上次那么多路威还没多久呢吧?”
杨雨桐一边拆盒子,一边摇着头:“没有固定规律,想起来就送,我都懒得算了,反正算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盒子打开,程茜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晃了一下:“我……去……,这是,这是蒂芙尼的魅惑系列,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这个系列超级贵。”
这话跟杨雨桐说,真的没什么作用。她身处于时尚行业,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东西,蒂芙尼175周年纪念专门推出的新系列。
而价格嘛,看样子就知道,不比一些杂志上的广告款便宜。圆边加对称花纹的满镶钻吊坠,加上同款花纹的耳坠、手镯、戒指,特别是还有蒂芙尼经典的黄钻点缀,妥妥的系列精品款。
本来还想戴上试试的,可想起闺蜜还在身边,那就有诚心显摆的嫌疑了。只是双手撑开吊起来看了看项链,点评了一句“挺好看的”,就放回盒子里不再理会。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一个态度更叫人心里难受。一套起码百万以上的首饰,她就这么兴趣缺缺的样子,这不是显摆,完全就是打击呀。
程茜对未来的信心更加滑落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劝告自己:这些东西都没你的份儿,你天生就没那个命,不要想太多,平平淡淡地继续往前看吧。
但是过一会儿到了餐桌上,程茜就感觉自己的信心好像流失得更严重了。整个下午都在努力撇开自己,不断做心理建设,可为什么心却不争气地靠得越近了呢。
这还真不能怪她不争气,实在是钟小明的谢意太具体,招待也太给力了。就算她能趁得上一个普通富豪家庭的出身,也无法抵挡这种召唤。
事情要从钟小明打开一瓶酒开始:“中午只是简单招待一下,咱们喝点红酒就算了事。晚上这顿是正式给你接风,就必须像个样子,虽然价钱没有中午那瓶贵,但这三十年的茅台也算很难得了。中餐就要配白酒,茜茜你能喝得惯吧?”
三十年茅台啊,基本都是拍卖会上的东西,别说程茜还能喝几杯,就是喝不惯也不能拒绝啊:“长这么大第一次喝三十年茅台,必须没问题。不过大明你这生活也太奢侈了吧,根本就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知道今天在你们家有我的多少第一次吗?”
钟小明使劲挤了两下眼:“你这可就想多了,我们平时也没这么奢侈,今儿不是给你接风嘛。你这么大功臣,我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行。”
说完就拿起旁边已经洗好了的酒壶,把酒都倒进去之后晃了几下,这才端稳了酒壶往杯子里倒。
看着通体透明,上面程镶了金线,嵌着宝石的酒壶,还有同样风格的酒杯。程茜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大明,这酒壶和酒杯是一套的吧,无铅的还是天然水晶?”
结果就是被钟小明引发了不争气的第二幕:“这个叫十二花神杯,天然水晶,纯手工制品。你看这上面的金线和宝石,全都是手工镶嵌,绝对的传统手艺。”
把斟满了的一杯酒转给程茜,接着说道:“要说无铅玻璃和人造水晶,洋鬼子的确有一套。可要论起传统工艺,咱们这儿才是祖宗。”
金线,宝石,天然水晶,手工镶嵌?那这套酒具又值多少钱,说是酒具就真的拿来喝酒,跟楼上的香炉一个意思?
程茜都不想再问是不是什么古董了,自嘲地笑一笑:“算了,我还是别问了,太受打击,感觉自己就像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土包子。”
得到这么个回复,钟小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招呼程茜动筷子:“来,我和雨桐敬你一杯。以后再到燕城,别订酒店什么的了,就跟家里住,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她说。大的不敢吹牛,帮着解决点小问题还是可以的。”
总算避开了狗大户的无形装逼,程茜也能有机会缓口气:“嗯,我和雨桐从小玩到大,跟她是不会客气的,就是以后我再来,你别嫌我打扰到你们。”
说完,酒杯凑上红唇一饮而尽,回味片刻后:“这酒还真是好,虽然我不怎么懂喝酒,可也能跟以前喝过的茅台做个对比,的确不一样。”
客人这么夸,自己再接着夸纯属显摆,可不夸的话又对不起三十年的茅台。这话倒让钟小明不好接了,总不能说走前带两瓶吧。
好在还有个杨雨桐,拿起公筷给程茜夹了一块炸开花模样的东西:“别光说话,吃口菜压压酒,这道菊花黄鱼是糖醋口儿,你肯定喜欢。”
程茜和厨艺无缘,面对美食只有一个功能就是吃,夹起来咬了一口,顿时就觉得快被融化了。
慢嚼两口咽下去,不住地点头:“嗯嗯嗯,好吃,外皮酥脆,酱汁浓郁,还有这鱼肉,简直入口即化。我也吃过不少黄鱼,可从没遇上这么好吃的。”
菜不是自己做的,可被人夸赞还是很高兴。杨雨桐又给程茜夹了一只虾:“你喜欢就好,再尝尝这个虾,就是用柠檬汁腌了一下,蘸点山葵吃,特别鲜。”
一顿晚餐,就在钟小明斟酒加杨雨桐布菜的节奏中过去。自从大学毕业以来,程茜第一次吃得肚皮微鼓,饭后离席都不好意思直起身子。
饭后喝着茶又聊了一会儿,去二楼的客房洗漱休息。躺在舒适的床垫上,脑子里还在不断放映着今天遭受的一切。
不得不说,真的很受打击。豪宅豪车,古董当摆设也就算了。整天吃的都是什么,一拃多长的刺参,三两一只的南极深海螯虾,蓝鳍金枪鱼的大肥,吕宋卷毛野猪的里脊,三斤多重的野生黄花鱼还得去了刺做造型,爆个牛肉都得是新鲜印度水牛的才行。
还有各种珍菌熬的汤,捞饭里的鲍鱼比拳头都大,这已经不是奢侈了,简直就是让人愉悦到极致的腐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体会,这样的生活,怕是连想象的基础都没有啊。算了,不瞎琢磨,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为了车贷劳苦奔波呢。
半夜被尿憋醒,上了厕所又想找点水喝。然后就鬼使神差地,被双腿拖着身体,到了依稀能听到些响动传来的主卧门口,也不知道想满足点什么念头。
结果却很不理想,大半夜的又被刺激了一回。听听雨桐这疯丫头都说了点什么吧,臭流氓、明哥哥、明爸爸、缩小三分之一可能更好、腿困得蹲不起来了、不想喘气、掐住我脖子、打我的……
听了二十多分钟,程茜实在扛不住了,双股战战地挪回了自己的客房。躺下不到一分钟,又打开床头的灯,看了看昨天刚修剪的指甲,还是去洗个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