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虽不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也足以称得上“说时迟那时快”了。

    迅速恢复冷静的钟小明，往前迈出一步，随着对面更加尖锐的叫声，用又脚勾住房门使劲带回去。

    “哐……”

    大门被关上，至少保证没有第二个人看见，钟小明这才提醒面前的女孩：“那啥，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穿衣服，而不是尖叫。”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许走，给我等着。”女孩留下一句警告，踢踢踏踏地离开现场，应该是听进去劝告了。

    根据刚才女孩不着寸缕的情形计算，她穿上衣服出来至少需要十秒以上的时间，所以，为避免彼此的尴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怎奈何女孩早有防备，钟小明刚把单据放进抽屉，准备蹑手蹑脚离开，里边就传来第二次警告：“你如果敢跑，我就报警！”

    都被人看光了，不说息事宁人当做没发生，还要把人家留下来，你到底是要干嘛？给自己留下更羞耻的回忆镜像，还是想讨论一下观后感？

    得，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能怪我。反正自己没吃亏，钟小明索性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等着。

    女孩出来的比较慢，窸窸窣窣了将近半分钟后，才又传出脚步声。

    接着，钟小明就看到，女孩双手举着一只花瓶，高度已经超过肩部，满脸的怒色快要凝成实体：“臭流氓，偷窥狂，大变态，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洗澡，热水器是不是你弄坏的？”

    这尼玛玩大了呀，钟小明忙站起身来，双手伸出做安慰状：“你别激动，先把手里那玩意儿放下来，万一摔碎了，玻璃渣很可能割伤你的脚和腿。”

    女孩明显没打算听他的，往后退了一步，提高声调继续吼道：“你别动，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好，我说，我说。”这算哪么回子事啊，钟小明在内心哀叹一声，保持着防御姿态，用最缓和的声音道：“你千万不要激动啊，其实是你妈让我来的，她……”

    话刚开口，就被女孩喝断：“你胡说，我妈怎么会知道我这时候在家洗澡？啊呸，我妈怎么可能让你干这种事，你个死变态，还敢栽赃我妈，你去死吧……”

    眼看着女孩就要把花瓶扔过来，钟小明都快结巴了：“别，别，别，别，别……；你别激动啊，我不是说你妈让我来看你洗澡，你妈也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在家里，她只是给我打电话，说热水器坏了……”

    女孩明显很不冷静，再次阻止了钟小明的发言：“哈，我妈告诉你热水器坏了，所以你就来偷窥我洗澡？你还能再恶心一点吗，看起来像个人似的，内心怎么这么肮脏……”

    不冷静的心态，会降低人的智商，顺带迟缓动作。趁着女孩大骂特骂，激动情绪达到一个界点，钟小明两个大步迈过去，从她手中把花瓶抢下来，又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以防她再去找什么攻击性的武器。

    一把将挣扎的女孩甩在沙发上，钟小明也不再压着脾气了：“你特么有完没完？老子给你解释，你就是不听，还说老子变态。你特么才变态好不好，洗澡都不知道裹块浴巾吗？你妈是女人没事，就不怕你爸回来看见了？我跟你说，要不是你父母人都挺好，就你这个态度，这个智商，老子一个大耳帖子给你丫抽整形医院去。”

    手里两条胳膊的挣扎逐渐停下来，钟小明也松开了手，把音调降低一些：“热水器坏了，你妈给我打电话，我去商场买了新的，和你妈约好明天安装。然后你爸在外地开会，你妈今天也有事，让我来把单据放下，谁知道你这个时候在家……”

    说到这里，钟小明脑海中灵光一闪，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对了，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会在家里，是不是逃课了？不是我说你，你爸妈为你付出了多少，多辛苦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不知道，你爸妈每年租这套房子就要花九万多，当初转学二分校也是一大笔钱，还有你的各种补习、特长、营养等等费用，这么多钱加在一起，都能在普通的县城买这样一套房子了。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不知道珍稀，还敢逃课，你对得起他们吗？这样也就算了，你还想趁机绑架我的意志，让我这个无辜的房东帮你说谎，你怎么能如此阴险呢？”

    “哇……”，一顿教训直接把女孩说哭了，不服气地指着钟小明：“你，你，你胡说。明明是你把我看光了，还要倒打一耙，呜呜……，污蔑我逃课。你等着，呜……，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告诉他你偷窥我……”

    女孩也是个行动派，说着就要起身去找手机。钟小明一看，这还了得啊，大好形象要毁了有木有。

    忙伸手拉住女孩：“你急什么急，电话啥时候不能打，反正你妈又跑不了。现在我问你，你既然没有逃课，为什么这个时间出现在家里？”

    女孩并不理会，还是坚持要去找手机，结果被钟小明再一次抓住甩到沙发上：“你特么有病吧，老子啥都没看着，你非要说看光了，你就这么想被别人看光吗？还特么大喊大叫，又是要报警，又是要找妈妈，恨不得别人都知道你被看光了，这样就很有面子吗？”

    “呜呜呜……”，估计是从小没被人这么训过吧，又哭了，也忘记了去找电话，再次和钟小明掰扯起来：“我又不是暴露狂，为什么会希望被人看光。呜……，明明是你看了我，现在还不承认，我叫了那么长时间，最后你才捂眼睛的，之前你敢说没有看吗？”

    好吧，愿意正常理论就好办了，钟小明摆出一副严肃无比的表情：“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当时我是愣在门口了，心里还在想，你妈明明跟我说家里没人，可为什么家里有又一个人，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我走错门了，还是进贼了，哪有时间看啊。”

    女孩还是不信：“你真的没看？”

    钟小明委屈地双手一摊：“看什么看啊，也就是我手里没家伙，否则一早就冲上去开干了。再说就你们这种高中生柴禾妞儿，有什么好看的，给钱我都不稀得看。”

    前面的话可信度不怎么高，权当半真半假就可以。但钟小明后面带着鄙视的批判，还说什么柴禾妞儿，倒是让女孩放心了不少。

    一米六八搭配C碗的身材，在成年人中都可以排前面了，和柴禾妞儿完全没关系的。倒是这家伙，真够可怜的，估计认识的都是点柴禾妞儿，根本没见过几个好身材的。

    想是这么想，但是对钟小明还是带着怀疑的，毕竟这种事只要发生了就没那么说得清楚。所以还是要加个保险才行：“那你发个誓，就说你……，就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否则就双目流脓，浑身长疮，烂脚趾……”

    能想到这些，说明基本上是过关了，钟小明赶紧鸣锣收官：“发什么誓，你当演偶像剧呢，发誓要有用的话，这世上还能有这么多人吗？还有就是你那誓言，还重点高中的学生呢，就算我愿意发誓，那话我也说不出口啊，用光一管牙膏还觉得嘴里有味道。”

    女孩想想也是，的确有点恶心了，可又不想这么放过钟小明：“那行吧，不用发誓了，但你得接受惩罚。”

    完美！给自己的机智表现点了九十九个赞，打完最后一招就能收工了：“大姐，差不多得了，我没该你没欠你的，凭什么惩罚我啊。对了，这个点儿你怎么没在学校呢？”

    “你叫谁大姐呢？”女孩板着小脸：“这就是我要惩罚你的原因啊，下午课间活动时候有同学打翻颜料，结果泼了我一身，我就回家换衣服洗澡，接着就是这样了。所以我现在要惩罚你，送我去一个能洗澡的地方，然后再把我送回学校。”

    握艹，就这么点事啊，差点吓死老子，还以为你要抢鸡蛋呢。钟小明松了一口气，但话语上还得抢占制高点：“看你挺可怜的，遭受无妄之灾。送你去洗澡没问题，但不是惩罚，而是我人好心善。”

    女孩还要反驳，却被钟小明抬手拦住：“停，你肯定赶着回学校上课，我也有很多事要忙，都没时间斗嘴。所以，你现在马上去收拾东西，然后我送你去洗澡，再磨磨蹭蹭可不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