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伤口画布(2/2)
作者:空痕鬼彻
    “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放下武器主动乞求饶你不死,冒充我书记官的这位阁下。”

    目光微冷的安森审视着被烟雾“黏”住的袭击者,缓缓举起“匕首”对准他的脑袋:“我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你有六十秒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名字,你们的名单,还有是谁指示你们刺杀我的?”

    袭击者挣扎着扭过头,原本只附着在他左臂上的烟雾已经开始向他的肩膀蔓延,一点点缠住了他的脖颈和躯干部分;明明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却依然面色冷漠,四目相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

    冷着脸的安森像是没看到一样,非常“遵守约定”的在心底默数倒计时。

    六十秒到,他举起匕首左轮,扣下了扳机。

    那一刹那,袭击者的嘴角露出些许窃喜;但转瞬间窃喜就变成了错愕,因为声响并不是从左轮枪发出的。

    “噗!”

    缠绕在袭击者肩膀上的“烟触手”变成了“烟刺刀”,毫无征兆的贯穿了袭击者的肩膀。

    “哼呃…呃嗯嗯嗯……嗯嗯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一片狼藉的餐厅内回荡。

    面色苍白的袭击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贯穿他肩膀的“烟刺刀”不仅仅是锋利,上面还附着了大大小小,肉眼不易觉察的弯钩和倒刺,插进了被贯穿后紧绷的肌肉当中,一遍遍重复撕开破裂的伤口。

    而他不知道的,是安森让凝聚成刺刀和触手的烟雾拥有了“扩大”感官的属性,让痛感提高一倍。

    没办法,熟练度上来的五阶咒法师,就是能在自己的施法范围内随心所欲…安森在心底默默的感慨一句,顺便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这次铅弹没有被改变弹道,在袭击者的大腿上开了个血洞——这下他就逃不掉了。

    所以他的血脉之力是能够操控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还能控制飞行物体的方向甚至连子弹也可以,但代价是…不能开口说话?

    “最后一次警告。”

    举着还在冒烟的枪口,安森瞥了眼怀表:“再给你六十秒,不要让我为自己的仁慈和慷慨后悔。”

    “仁慈?”

    强忍疼痛的袭击者抬起头,冷汗像水一样从他的脸上不住的滴落,嘴角依旧倔强的紧绷着:“安森·巴赫,这一切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收起你那虚伪的仁慈,在真正的恐惧到来前尽可能挣扎吧;当祂降临,那将是你唯一还能拥有的东西!”

    他死死地盯着安森的眼睛,颤抖的嘴角癫狂的上扬,右手突然举起左轮,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打出了最后一发铅弹。

    “砰——!”

    轰鸣响起,两道枪焰同时在餐厅内绽放。

    因为要维持【烟娱家】的缘故,安森的反应比袭击者慢了一步;在击飞右手的枪管之前,铅弹已经贯穿了他的喉咙。

    血浆喷涌的同时,袭击者的脸上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虽然暗杀失败非常遗憾,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安森·巴赫…永远想象不到等待他的将会是何等……

    “咚!”

    面色平静的安森突然上前一步,抡起左轮正中袭击者的额头;血浆喷涌的身影顿时倒地昏迷,笑容凝固。

    反手解除了烟娱家,安森面色凝重的蹲在濒死的袭击者身侧,右手伸向还在不断潺潺冒血的伤口。

    就在快要碰触到肌肤的瞬间,虚握的右手中出现了一根半透明的银色画笔,跟随他手部的动作在伤口周围画了个圈。

    咒魔法,【伤口画布】。

    这是安森最近才刚刚从《大魔法书》中学会的新魔法,理论上它能将一个被伤口或者被破坏的痕迹,转移到其它位置或活物上。

    这个魔法效果肉眼可见,但限制也很多:被转移的伤口必须时刻处于施法范围内,一旦脱离就会失效;同时被施法者必须是无法或放弃反抗的,否则还会产生反制效果。

    他要把伤口从袭击者转移到自己身上,营造出对方暗杀几乎成功的假象!

    小心翼翼用画笔将伤口的部分圈起…顺着肌肤的角度一点点的摘下…再将伤口慢慢提到半空…确认好位置…慢慢贴合到自己肩膀某个方位合适…不能太深,否则伤的太严重…不能太浅,这可是两个贯穿伤的伤口,太浅看起来会很假……

    怎么说呢,虽然魔法本身挺神奇的,但为什么操作过程怎么想都感觉像某个制图软件呢?

    捂着左肩上已经开始流血的贯穿伤,内心不停吐槽的安森瞥了眼地上昏死的袭击者,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到被自己推到角落的桌前,随便拽过一把椅子坐下。

    不知道算不算幸运,桌上的苹果塔竟然还完好无损,甚至没有沾染一丁点儿的灰尘;耸了耸右肩膀的安森顺手捡起掉在脚边的朗姆酒,咬掉瓶塞,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又过了一分钟,昏迷的莱茵哈德终于苏醒,他艰难的睁开双眼,喘息着让自己尽量清醒,环视了四周然后……

    愣住了。

    几分钟前还富丽堂皇的餐厅,此刻已经是遍地狼藉,像是被手雷或者三磅炮炸过似的;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烧焦痕迹,却看不到丝毫伤口,西装革履的陌生人躺在一地碎玻璃中间,昏迷不醒。

    安森·巴赫正坐在自己面前,一手捂着肩膀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一手还在忙碌的摆弄着酒杯和餐叉,若无其事的喝着朗姆,吃着苹果塔。

    “哦,你醒啦?”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发出的声音,这位准将大人开心的抬起头,用受伤的左臂倒了杯酒,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卫兵们还要再等会儿才能过来,要不先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