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刚要撤退的五个帝国步兵团震惊的看到自己侧翼突然被撞开,整齐的战线变成了狗啃的形状。
他们怎么也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得罪这群克洛维人,按说该报仇雪恨的不应该是昨天被偷袭的自己吗?
但游骑兵军团的散兵们显然不这么认为——到嘴的鸭子突然飞了,还是在已经大快朵颐的时候突然活过来,硬生生崩掉自己好几颗牙逃走的,那种失落和憋屈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别说现在双方势力已经稍显差距,今天就算秩序之环降临,我也要消灭你,吃了你!
从命令下达到战斗爆发,中线纵队的三个团只用一刻钟就撕碎了嘉兰军团前军侧翼,一个又一个连队反复冲击着对面阵线;毫无战意的五个帝国步兵团根本挡不住这群上头的疯子,苦苦支撑着且战且退。
原本应该有的炮击支援并未出现——安森·巴赫的行动可谓是相当克制,并没有立刻发动红月干道上驻扎的四千守军,只派出了三个团阻击嘉兰军团的前军,混战绞杀在一起的双方让高地上的帝国炮兵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炮下去变成痛殴友军。
高地上的嘉兰爵士终于坐不住了,原本以为的敌人全军出击并未发生,对面的安森·巴赫居然表现得比自己还克制,这让他不得不产生了全新的怀疑。
难道瀚土军团已经抵达军旗山了?
算算时间这并非没有可能,只是他始终不肯相信瀚土和弗朗索瓦王室,会为了克洛维付出这么大的血本;可如果是真的,四万瀚土大军瞬间就能决定这场军旗山之战,乃至整个红月镇夺还战的胜负!
短暂的迟疑之后,嘉兰爵士还是把这种小概率事件抛在脑后:“传令,让高地的五个…该死,是四个步兵团出击,接应下面的部队后撤!”
焦急万分的他这才突然想起来,之前的兰斯步兵团被安森·巴赫埋伏在自己背后的小股精锐击溃,除了装样子的番号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伴随着急促的军号,盘踞在高地上的四个步兵团终于开始行动,密集的方阵沿山体展开,变成一个个连队规模的纵队,大踏步的走向战场。
而在步兵横队的前排,几乎每个纵队都能看到身着精致胸甲,披着单肩斗篷,腰间佩剑的骑士们;甚至不用高举大旗,这些人存在本身就令其后的士兵们士气大振,宛若蓝白波涛卷起的银色浪花。
这支气势汹汹的军队并没有直接加入山下的战斗,而是向西面侧翼穿插,显然是要威胁安森本部所在,迫使其不得不分兵掩护自己的侧翼。
“向驻扎红月干道入口的军队发信号,让他们向前推进,死死缠住山下的嘉兰军团,绝对不能把他们放跑了。”
当即下令的安森掏出怀表,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意味着军旗山方向的战斗已经进行了超过了三个小时:“一个士兵也不要留下,四千人以密集纵队,全部投入战斗。”
“总司令!”
骑兵上校有些紧张的上前半步:“请您立刻和指挥部转移到红月干道入口的阵地,让我带一支纵队迎战从高地上下来的四个步兵团,掩护军团侧翼。”
不仅是他,指挥部的其余军官们注意力也已经完全被那支居高临下的大方镇吸引了;任谁都明白,这绝对是嘉兰爵士的杀手锏,摆明为了撤退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没那个必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必须抢在军旗山战斗结束前,让嘉兰军团缴械投降。”
安森摆摆手,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对方摆明了是冲自己来的,侧翼受到冲击是小,指挥部要是被嘉兰爵士一炮端了,那乐子可就真是大了。
毕竟对方占据着高地,战斗开始后通过自己这边阵线调动从而找到指挥部位置,只是迟早的事。
“那请允许我率领后线纵队快速穿插,协助莉莎小姐进攻高地。”夏尔·桑德斯立刻改口,指向嘉兰军团侧翼正在溃退的方向:
“敌人必然是要将兵力聚拢起来,但有序的撤退已经被我们搅乱,在他们重整旗鼓之前必然处于半失控状态,我们完全可以趁机绕后,在嘉兰爵士无暇顾及的之前在高地一侧站稳脚跟,等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再送上一份大礼!”
闻言的安森回首望向自己的骑兵上校,只迟疑了半秒:“你需要多久?”
“十分钟!”
“我说的是你攻下高地一侧的时间。”
“我说的是从现在开始。”骑兵上校浑然不惧的掏出怀表打开:“现在是九点五分,一刻整的时候,我就让您在高地山坡上看到克洛维军旗!”
“嘉兰爵士不是傻瓜,你一动,他肯定组织炮火阻击。”
安森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没等你爬上高地,后线纵队的三个团就要阵亡五百,还会被他的四个精锐步兵团死死咬住。”
“他抓不住我。”夏尔·桑德斯笑了:“我们是骑兵,就是没有马,也比步兵快!”
“……好,那就这么干。”
“是!”
转过身去的骑兵上校抽出佩刀,亮银色的刀身如同军旗般被他高举过顶,一路大跨步冲向后线纵队的方阵。
“游骑兵——随我冲锋!”
急促的军鼓声回荡在红月干道的丘陵山间,三个因为抛弃战马而“转职”散兵的团迅速调转方向,前队变后队,绕开大道向嘉兰军团占据的高地快速推进。
至此军旗山之战正式进入第二阶段,安森和费尔南多都已经压上了近乎全部的底牌,胜负与否完全取决于谁先夺下对方的高地,谁就能在下一环节中占据无可逆转的优势。
胜负的终点,已经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