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不动声色地回着,尔后,跟他举杯。
司炳一怔,同样跟他举杯,随着一声清脆碰撞,二人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
方才的尴尬,似乎消散不少。
“哇喔——”
“美女!”
“新来的驻场?”
“不露脸的吗?”
……
登时,人群里响起骚动声。
司炳和任飞闻声,不约而同地抬眼,视线落在舞台上。
不知何时,台上坐着一个女人。
没有精心装扮,黑色牛仔,白色长袖,简单又随意,但纤细匀称的两条长腿,一抹细腰,两只细长手臂,每展露出的一抹线条弧度,皆抓人眼球。
她怀里抱着一把吉他,鼻梁上戴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小巧的鼻唇,以及流畅优美的下颌线。
头发披散着,一道白光从她后方打来,为她整个人拉上半抹剪影,身影轮廓染上一层白光,而她的模样却陷在阴影里,看不清晰。
手指扣动琴上钢弦。
吉他奏乐声一响,议论声就渐渐小了很多。
短暂的前奏过后,女人便开了口:
“我流浪在西北的风里,忽然想起了你……”
懒倦又清冷的嗓音,却混杂着几分清澈质感。
这首歌,名为《烈酒》,节奏却缓慢悠长,娓娓道来的故事,烈酒入喉,短暂迷了人的心智,却需要漫漫长夜去熬到清醒。
几句过后,有人忽地讨论起来。
“好听诶,这是什么歌啊?”
“我听过这首……不对,还在网上看过视频。一两年吧,当时视频在民谣圈还挺火的。”
“《烈酒》,一个叫梁野的民谣歌手唱的。”
“想起来了,我似乎也看过,视频里不是一戴面具的女人吗?”
“不知道。流传出来的是女人唱的。新来的这位,大概是在模仿吧。音色都挺像的。”
……
任飞在前奏响起的一瞬,就忽然出了神,怔怔地看着台上的女人,仿佛隔着光与影,能从中寻见另一抹身影。
——“任飞,这首歌就叫《烈酒》吧。词还没填。”
——“阿飞,我要走了。回老家。你好好照顾自己。”
——“你想我回封城吗?只要你点头,我就来。”
梁野。
他看得出神,想到一些被隐藏的过往,连他都未曾察觉,眼圈早已不自觉泛红。
“咔擦。”
台上一首歌到尾声时,任飞的注意力被拉回。
司炳阴沉着脸,怒火在眉眼展现,仿佛随时能喷出来。
手中的玻璃杯,被他生生捏碎。
手背青筋爆出。
只见他死死盯着台上,像是在盯一个有血海深仇的人。
“司少爷?”
任飞不明所以,狐疑地喊他。
司炳没听到他的话,而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司、笙。”
司笙!
眸光闪了闪,任飞视线再次投向台上,恍然惊觉——
难怪有种熟悉感。
这身形和嗓音,确实像极了司笙。
不对,就是她。
任飞忽然明白司炳的怒不可遏从何而来——
司笙大闹司家寿宴;在司炳这里讹了三百万;令司炳被打得住院,还负面新闻缠身……
最近司炳所有的不顺,几乎都来自于司笙。
眼下相见,自是怒火中烧。
台上。
唱完一首,观众们开始起哄。
“再来一个!”
“美女,把墨镜摘下来呗!”
“好听,再唱一首呗!”
……
然而,司笙并未搭理,而是拿起吉他,站起身,离开这狭窄的舞台。
与此同时,司炳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