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问虽然有着一丝质疑的意思，却并不是彻底否认莫测的说法，而是对结果有着某种类似期待的语调。
莫测沉凝着点了点头：
“回祭祀大人的话，属下原本也是不相信苍岚首席这个通报的，毕竟，复活一位神太过于惊人...”
“这也是属下一直未向您禀告的原因，淑霞认为，这消息并不可靠。”
先把自己择干净之后，莫测顿了顿，没有顾忌其他四位长老的表情，继续说道：
“后来，随着属下获知越来越多关于影组织的消息，前后印证之下，再加上祭司大人您刚刚提出的困惑，属下越发觉得这情报可能是真的。”
其实就是真的，但是的绕着说......莫测心下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暗影之牙为八大主教之一，更是长生神子，在长生神陨落之后，据说，这位暗影之牙带着长生神变为灵偶后的身体，离开了后来的潘多拉。”
“我们试想...应该是当初的潘多拉出现了什么问题，这才导致暗影之牙离开，而其成立影组织，可见对潘多拉是抱有着敌意的，这一点无可否认。”
“也就是说，暗影之牙与潘多拉有着不可调和的仇恨，而且，暗影之牙成立影组织的目的，应该就是复活他的父亲...只要长生神复活，无论潘多拉有多么强大，也不可能是一位神的对手！”
“从逻辑上，这完全说的通，我们可以假设此目的为真，那么...我们会发现，影组织的一系列行动，似乎都能说得通了。”
“影组织一直在尝试收集灵魂！没错，就是灵魂，无论是当初在热泉市的大战，还是灵魂歌者麦克维尔与我南部落的合作，甚至期间不断挑唆我南部落与大陆脱离，其实预期的，都是战争！”
“战争，才会产生生魂...属下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南部落复活长生神，该不会需要的正是这些生魂吧？！”
“无论是南部落在大陆各个城市隐秘潜伏的组织结构，还是其这一段时间的做法，都是为此...”
这一番分析，让乌牛祭祀陷入沉默之中，或者说，是思考之中。
这并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因为这就是事实。
乌牛祭祀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对莫测沉声说道：
“说下去。”
“有了这个前提，那么对于月影的选择...就不难理解了。”莫测问问颔首，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牺牲一个月影算不了什么，即便是时光萨乌尔·安德伍德进入高级契约者的大门，最终也绝对不是长生神的对手。”
“您所担心的顾虑，对于影组织来说并不存在，因为，他们掌握着一位神的力量！”
“既然这样，何乐而不为呢？让萨乌尔·安德伍德尽情去找潘多拉的麻烦吧，他只是用月影生命交换而来的一位打手，或者说，是影组织最终讨伐潘多拉的先锋官而已，只要有长生神在手，没有任何人会让影有所顾虑。”
“甚或者，长生神的复苏的确需要时间，时光萨乌尔·安德伍德是拖住潘多拉步伐的工具。”
说完，莫测凝神伫立。
在场的其他四位长老，已经无法言语。
乌牛祭祀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沉默，最终喟然一叹：
“青牛长老之言，应该是真的。”
“无论是影助我南部落走私武器，还是助我科钦勒姆收购联邦军工厂，让我赫塞人能够自制武器...”
“还有月影手下的合作，唆使我南部落清楚支持大陆的偏远村庄，明面上是为了倾轧联邦的力量，实际上，是为了生魂。”
“促成战争...呵呵呵呵，促成战争，就可以获得更多的生魂，没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影......所谓的合作，只是想要利用我赫塞万千子民的鲜血，成就长生神的复活...”
“可恨！”
“可叹！”
“可悲！”
乌牛祭祀响彻整个意识星空，仿佛能够穿透宇宙。
可恨的，自然是影组织了...可悲可叹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自己...莫测心下没有半分起伏，凝神而立。
告知乌牛祭祀这些情况，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他也早就知道影组织的目的。
既然知道影组织为了生魂，那么为什么不早些通报乌牛祭祀呢？还是那个原因，时机不成熟。
不能得到乌牛祭祀充分信任的时候，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这是人之行情，讲道理，要先有感情基础才行，不然谁肯相信外人？
现在时机成熟了，又恰巧在这第一次乌牛会议上讨论到影组织的目的，莫测并不介意告诉乌牛祭祀真相——
你们南部落，一直都被影组织利用呢！
影组织与你们的合作，只是把你们万千赫塞人当做复活长生神的祭品！
这样的话，才能真正意义上阻止战争的爆发！
当然，潘多拉是否期待战争莫测并不清楚，也并不想知道，反正对他本人的认知来说，这是理所当然应该阻止的——战争的背后将会是累累白骨，代价将是生灵涂炭。
即便赫塞人不算人，死多少都不心疼，也不能坐视影组织轻易得手啊！
“原来如此...”
乌牛祭祀情绪似是有些激动，这在莫测自从与这位蓝级强者打交道以来，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乌牛祭祀不断重复呢喃这四个字，直到渐渐收回心绪，低头俯视莫测：
“你以区区长老之位，竟能得窥暗影之牙祸心，救我赫塞万千生灵...”
“不得不说，莫测！让你身居我南部落五长老之位，是本尊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你.....让本尊很满意，更让本尊刮目相看。”
莫测并无浮夸表情，沉声拱手：
“这是属下应尽之义，回报祭司大人信任。”
“嗯......”乌牛祭祀似是重重点头，之后环视了其他四名长老，却又长长叹了一声。
这一生叹息，好像有些无奈...
“散去吧，此次会议结束。”
乌牛祭祀略有失望地宣布会议结束，最终把焦距锁定在莫测身上：
“你留下，我还有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