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姐俩处的不错，有时候没人看姥姥，秀莉妈有事要出门，就是春梅在这里看着。

    郑秀莉在家里了，姐俩就有时间一块儿出去了。

    秀莉妈早上去城里，下午就回来了，坐在客厅里抹眼泪。

    郑秀莉听到她妈进门的动静，就从她姥姥住的屋里出来，然后就问她妈：“咋啦？”

    她妈就摇头，还是抹眼泪，也不说话。

    “哎呀，到底咋了，你倒是说啊？”郑秀莉就急了。

    她妈这才说：“你爸这身体呀，越来越不行了，让他住院也不去。你春梅姨实在劝不动他，才叫我过去，我也没劝动他。”

    郑秀莉这回是真急了。

    她爸身体比她都结实，这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我爸得啥病了？”她狐疑地看着她妈问。

    她妈愣怔一下，问她说：“他年轻时候在村里石棉矿里干过一阵子，一直有矽肺的毛病，你不知道啊？”

    郑秀莉就有点傻，她还真不知道。

    “我去年回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这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她妈就说：“他啊，那是在你跟前硬撑呢，不怕你担心吗？其实，他一直身体就不好，喘不动气。大夫说啊，这个病，年纪越大越厉害，早晚就活活给憋死！”

    “你别说了，赶紧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郑秀莉还真相信她妈说的了。

    她有文化，当然知道矽肺是怎么回事。而且，她小时候，他爸心疼她妈做小生意辛苦，她吃不上好的缺营养，真在村办的石棉矿上干过一年。

    十多岁以后，她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她爸娶了春梅，就不和她爸来往了。只是上了大学，在她妈逼迫下，才在寒暑假回来的时候，去她爸那里看一眼，顶多就吃一顿饭，算是完成任务，便再也不去。

    从郑秀莉的表情上，她妈看出来，她心里其实是关心和爱着她爸的。

    小时候，父女俩好啊，她爸一天看不着她，都跟掉了魂一样。

    父女之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看来，郑国霖这个办法，管用了。

    她妈就说：“你爸呀，一到冬天就喘不动气，一年比一年厉害。前天他去矿上视察，又着了凉，晚上差点不行了。你春梅姨连夜把他送到医院里，今早上才缓过来。”

    “那现在呢，咋样了？”郑秀莉急着问。

    她妈说：“这病，缓过来就好了呗。你春梅姨今早来接我，我去的时候，他又跟好人差不多了。不过大夫说，他的肺基本上是快不行了，说过去就过去，得随时注意着。他又不肯在医院里待，我只好和你春梅姨，把他给接回家了。

    他是惦记着你说走完了乡下的亲戚，要去看他，怕你知道他住院，死活不肯在医院里待，我和你春梅姨谁也说不听他。”

    “行了，你别说了。”郑秀莉又把她妈给打断了，“我这就过去！”

    “国霖！咱们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