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霖是可以理解王艳心里的苦的。

    毕竟，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法律保障。

    哪天郑国霖一旦不喜欢她，抛弃她，她没有任何可以说理的地方。

    郑国霖不是普通人，想成为他情人的女孩，实在太多太多了，比她更有优势的，也太多太多。

    这些，都是她心里的危机感。

    郑国霖之所以收了王艳，一是王艳确实漂亮。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王艳上一世做周骏情人的时候，帮过他。他不想让王艳像上一世一样，嫁给那个令人生厌的矮黑胖子，更不愿意她给小人周骏当情人。

    王艳上一世的表现，一直让郑国霖认为，这是一个拜金女。所以，三个女人当中，他对王艳是最不好的，给她的钱也最少。

    现在他才知道，其实，王艳并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干，而是生活的无奈。

    她不嫁给矮黑胖子，就没法拿出钱来帮弟弟。不给周骏做情人，就没法把弟弟从放高利贷的人手里解救出来，还会祸及她的父母。

    她只有牺牲自己这一条路好选。

    他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王艳，就伸出手去，把她拉过来，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艳儿，”他问她说，“如果我又矮又黑，除了钱一无是处，你肯给我当情人吗？”

    王艳就摇摇头，半天说：“要不是咱们在一个调研组里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不会越陷越深，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郑国霖就问：“你反悔了吗？”

    王艳就又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你，我不知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在这个城市立住足。恐怕，立不住足的可能性更大。这时候，我早就回老家了，还不知道能过成什么样。你也知道，我很笨的。”

    想想又说：“其实，国霖，我现在挺知足的，不会背叛你，你放心好了。”

    也许，王艳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没有郑国霖的话，有一天为了替她弟弟还债，她还是会饥不择食，去嫁了那个矮黑胖子。

    郑国霖就搂紧她说：“艳儿，我看上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容貌，更是因为我爱你。这一点，你得相信我才行。”

    王艳就伸手搂着他的脖颈，趴在他身上不说话。

    她不敢相信啊。她是弱者，没有任何的保障。

    郑国霖继续说：“艳儿，跟我这些年，其实你应该看出来，我是个重感情的人。原先我就知道，你很善良，也很有正义感，这都是我喜欢的。可是，我也有误解你的地方，以为你喜欢钱，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们艳儿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不起，艳儿，我给你道歉。不过，我更爱你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相信我！虽然我不能给你一个法律上的保障，但是，我给你的承诺，绝对不是欺骗你。现在，我相信你了，知道你心里喜欢我，爱我，愿意跟着我一辈子。你也相信我一次，好么？”

    好久，王艳才在他怀里说：“女人谁不喜欢钱呀？可我真的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咱们在调研组，你带着我的时候，我就对你动心了。你对我那么好，又那么帅气，工作能力又强。那时候我就想过，我笨，指望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站住脚，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有你帮着我，就一定会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城市里，生存下来。我对你有意思，你应该可以看出来。”

    郑国霖就点点头说：“我知道啊。那时候我也有点喜欢你。可是，郑秀莉就是我这辈子的克星，我没有办法不娶她。”

    王艳就微微叹息一声说：“从秀莉姐第一天来银狐策划，你介绍我们认识，我就知道，我没有希望了，她的确比我优秀好多。

    后来，你来诱惑我。其实，我心里犹豫了好久好久。你第一次说和秀莉姐没什么，我就不相信。可是，那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你了呀，你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没法忘了你。

    有一段时间，你不来招惹我了，我反而越不好受了，难过了好久。

    那一天，你突然就要我在夜市那里等着你，我心里好开心。明明知道，跟着你去那个旋转餐厅，会发生什么。可是，我管不住我自己，还是和你去了。你要我和你去开房，我也知道会发生什么，我都答应了你，不提任何条件。其实，国霖，你不知道，我心里爱你呀，已经做好了和你一夜情的准备。甚至想，你就是想玩玩我，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我还是答应了。

    你没有扔下我不管，我心里还多少有些安慰。可是，你知道吗，国霖？一个大姑娘，去给人家做小三，是要经历多么大的思想斗争啊！

    我知道，我这叫飞蛾扑火，我也知道，有一天你会扔下我，我会很惨很惨。可是，我管不住自己啊，就只好过一天是一天了。”

    郑国霖就再次搂紧她说：“我现在知道了。艳儿，我让你受苦了，我会补偿你。”

    王艳就摇摇头说：“我不要你补偿。我也不愿意你给我的太多，那样你会心疼，对我不满，早晚会因为这个离开我。”

    “不会。”郑国霖说，“艳儿，你准备好了吗，咱们要个孩子吧？你二十六了，正好是要孩子的最佳年龄。有了咱们的孩子，你会安心一些。”

    王艳说：“其实，我早就安心了。我只要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就不担心了。无非就是你不要我了，我另嫁人就是了。我现在也有工作能力了，将来找个差不多的男人，一起过一辈子就完了，生活苦点就苦点，无所谓了。”

    郑国霖就捂住她的嘴说：“不许胡说八道，我不会那样做！现在，咱们就要孩子。”

    说完了，就抱起王艳，往卧室里走。

    王艳勾着他的脖颈，任由他抱着，嘴里却说：“哎呀，你抽烟喝酒的，怎么要孩子啊？你先戒烟戒酒，半年以后，咱们再要，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