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降霜却是深知,眼前这位姑姑虽看着和蔼爱笑,脾气却是个顶倔的,所因为这事跟她争执,沈降霜倒是懒得。
“是,奴婢正是过来给小姐量尺寸的。”
她说道,便恭敬地让沈降霜起身。
沈降霜见她从怀中拿出软尺,便认真地给沈降霜量尺寸。
期间,沈降霜并未说话打扰,倒是石榴见到尺码,忍不住低呼道:“大小姐的身型可真的好啊!”
张绣娘也笑眯眯点点头,表示对石榴这句话的认同。
倒不是石榴喜欢拍马屁,她待在沈降霜身边本来是有些怕的,但沈降霜对她们也算温柔。
还时不时还会教她们几个婢女认字,如今,她是真的真的太崇拜这个沈降霜沈大小姐了。
在她心中,只觉得沈降霜时而威武十足,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这样的人做主子,她心中崇拜满满,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沈降霜夸到天上去。
等测量完了,张绣娘这才收起软尺,笑眯眯问沈降霜道:
“小姐送过来的布匹都是京中最好的款式,只是奴婢手拙,绝大部分布料都太过清透,用来制作及笄大袖定是不行,还请让小姐想想,该制作一件怎么样的及笄服?”
沈降霜心中一冷。
果然,刘秋言怎么可能会不计前嫌地帮她。
及笄服讲究的就是正统华丽,用那种厚重华丽的布料一点也不为过,而张绣娘的意思,问题还是出自布料之上。
如今去求沈赋之也定是不行。
这布料都说拿的是京中顶好的款式,她再这么去闹,一是惹人厌烦招人闲话,二是之前在漱喜堂,在沈赋之面前表现大度的是她自己。
如今在去闹,吃力不讨好不说,做这等打脸的事情,沈降霜自喻做不到。
这刘秋言吃了哑巴亏,如今却是想让她也吃回来罢。
沈降霜问道:“那批料子中没有一件是能做大袖的布料吗?这些轻薄些的布料,裁两层做里衣又如何?”
张绣娘见沈降霜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苦笑说道:“大小姐送来这批料子,确实是没有适合做大袖的…”
忽然,张绣娘像是想到什么一般。
“不过…”
沈降霜竖起耳朵,认真听张绣娘的下文。
“只不过,奴婢想起先夫人之前嫁过来时,嫁妆里有一套绣着飞鸟戏蝶金丝纹的天蚕冰丝布料,那料子熠熠生辉好看的紧,只可惜奴婢也只见过一次,如今也不知存在府中何处了。”
房间内的其余人听到此处,也只觉得张绣娘在编故事,只觉得此事太过虚无,根本就无从下手。
天蚕冰丝……
沈降霜一时间却陷入回忆。
张绣娘描述的这段布料,她好似在哪里看到过一般。
是了,上一世在她出嫁时,刘秋言为了节省麻烦,便将她亲生母亲的嫁妆调了几笔随在她的嫁妆里了。
刚好,那一拨嫁妆里,正好随了这匹天蚕冰丝布料。
她一开始还满心欢喜地以为是刘秋言重视自己,特地将她的嫁妆包装得隆重至极。
现在想来也是当初没见过世面,她那点嫁妆,比起其他小姐,她那点嫁妆简直就是九牛一毫。
她仔细想了想,当初刘秋言是在府上哪里将她母亲的嫁妆拨出来的…
……
“我许是知道在哪里。”
沈降霜忽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