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冯子铭那副模样进门之后,也不知怎的,他就有一种异常急促的不安感,但心中还是有抱有侥幸。
“杨宇、盛堂、朱成……”听着冯子铭低着头一个个念出小队中的那些名字,诸葛春就连指甲缝里不小心夹上的发丝都不敢拍掉,生怕掉落之后震到耳膜,让他幻听到了那两个悬在心上的字眼。
但是发丝最终还是掉了,就在冯子铭念出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诸葛春发疯一样的扑了上去,双手死死锁住冯子铭的脖颈。
“你说什么?”老人已经失去理智,瞳孔因为充血睁大,让额头上的皱纹霎时间激起,比海浪还要高。
而且随着他的开口,那几个扶冯子铭进来的弟子一瞬间纷纷被震飞,重重摔落在庭院之中。大厅里的家具劈里啪啦撞击到墙上碎成木屑,就连屋顶都破开了一个大洞,那些精致的轩窗自然也不能幸免,整个房屋竟然有摇摇欲坠的驱使。
酒消愁的修为自然要比诸葛春高得多,反应也够快,及时一掌弹开了诸葛春的手掌,解救了他手上的冯子铭,同时另一股温和的气势将之护住。
不过即便如此,冯子铭的脖子上也留下了十个鲜红的手印,脸色因为充血已经变成了青紫色,随着急促的咳嗽声还吐出了不少黑血。
“诸葛春,你给老子冷静一点!”酒消愁声如黄钟,死死将诸葛春压制住,试图让对方清醒下来。
“冷静?哈哈哈哈哈!”诸葛春疯笑着看向酒消愁,眼球上血丝弥漫,竟是有走火入魔之征兆。
“你让我冷静?我一千多年不渡人劫,就是为了等一个可以传承我衣钵的人。我日思夜想,如今总算有所期盼了,我还来不及开心就告诉我她死了?是死了啊,你还让我冷静?”说到最后,诸葛春甚至是用嘶喊出来的。
世间总是不缺一些偏执的人,他们往往对某一些别人不在乎的东西如痴如狂,那怕不被理解,不被接受,也不能打消半点他们的热情,而诸葛春就是这种人。
诚如他自己所说,他千年不渡劫命,不是不能,只是不愿。因为他对械作的执著,年纪轻轻就入了千机院,后来更是成了一院之主,毫不客气的说,整个无涯学宫的云舟还有云舰,十之八九都是出自他之手。
但是对他来说,一生的遗憾莫过于后继无人,无法将自身的研究与学识传承下去,所以多年来无涯无敌一直在帮他寻找传人。
甚至就连窥天谷的圣人玄一都说过:“世间赤子,必有其席,若无人能承其才,将是人间大撼。”可想而知玄一对诸葛春是多么的赞赏。
直至十几年前,玄一卜算天机,才为之寻得衣钵弟子。
当看到那个九岁孩童,一夜之间就能将他打乱的无数机括组装回原样时,老人的笑声远在无涯之境都能听到,千机院里万花齐放,那是商羽的祝礼。
然而如今,千年美梦化作风中泡沫,这又让他怎能不疯?
酒消愁也很明白这点,但是身为副圣的理智,让他不得不阻止诸葛春发疯。
“我问你……”酒消愁看着瘫在地上的冯子铭道:“你亲眼看到了他们命陨吗?”
“我……我……是真的……”冯子铭到现在还是处于茫然无知的状态,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但是为了保住小命,只能继续撒谎说道:“我当时本来想用跃阵把大家一起救出的,可是最后关头他们突然跑了出去,为我断后,而诸位师弟被铺天盖地的魇傀瞬间撕裂。”
酒消愁闻言,回头看向还在挣扎的诸葛春吼道:“老诸,我知道你的悲痛,但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现在立马赶过去,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只要人活着,那怕缺胳膊断腿也能救回来不是吗?”
酒消愁话虽如此,但是正常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冯子铭已经逃出这么久,如果事态真像他说的那么严重,现在那还有什么机会,可能连尸体都已经不剩了。
不过对于癫狂边缘的诸葛春来说,这话就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收回了气势,酒消愁也放开了对他的压制。
见诸葛春状态稍微平复,酒消愁枯蒿的手掌一把抓起冯子铭,说道:“你们是在哪里出事的?带我们去!”
“在……在……”冯子铭万万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按照当时的情况,他也不能确定杨宇几人会不会真的死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穿过城主府上方的大洞钻入,落到杂乱不堪的大厅之中。
“不用去了!”酒消愁等才看清来人模样,耳边就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大山,你……”
酒消愁见徐大山面色阴沉,话未出口,只见徐大山落地瞬间,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到冯子铭的脸上。战意和灵力肆虐,冯子铭的身体瞬间就倒飞出大厅,生死不知。未来得及有所反应的酒消愁手中,只剩下一截断掉的衣袍。
“残害同门,当诛!”
徐大山冷冷开口,也在此时,城主府上方忽然传出一阵爆响,本身就千疮百孔的城主府瞬间倒塌,响声一下惊动了无数人。
第四十章:徐大山的一拳(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