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沉!!
另一伙人为首的是一对年轻男女,他们看见了跪在雪地上狼狈至极的姜迟,两人脸色皆是一变,迅速走到了姜迟身边。
竹卿沉着脸看向了司垣:“你怎么也不拦着?”
“怎么拦?时一教授就是迟总的命,你让我怎么拦?”司垣反问。
竹卿和竹挽两人皆是无言。
竹挽是一位容色清丽的女孩子,她有些不忍地看着这样的姜迟,再看了一眼现场这种情况,压低了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么?会不会夫人还……”
后面那种假设的情况,竹挽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可迟总的身体?”竹卿微蹙了一下眉。
司垣无奈地摇了摇头:“迟总不会在意的。”
他看向了竹卿和竹挽:“迟总这里我会看着,时一教授那边,活要见人,死要见……”说到这里,司垣的眼圈一红。
四分五裂的残骸么?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迟总只怕更接受不了吧!
司垣抿了抿唇,有些无力地道:“搜山吧,所有爆炸时候直升机残骸波及到的范围,都要搜寻。”
竹卿竹挽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另一处,沈四流看着瘫坐在地上脸色灰白的沈一潋,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没办法劝动沈一潋便也没劝,留了一个人在这里照看便离开了。
他还是不相信,那个容色清冽但打起架来却凶残到不行的言沉、九镜最年轻最聪明的时一教授,真的就这样离开了。
夜色降临。
雪山上的温度本就低,夜间更低。
不算明亮的灯光之下,姜迟孱弱却精致的面容隐约透出了两分青白之色,因为扒开那些直升机的残骸,修长白皙的双手指尖更是鲜血淋漓,再加上超低的气温,那双手被冻地有些青紫,看上去极为可怖。
花拾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也泛着红,而眉心那一点妖红却是黯淡到难以发觉。
他走到姜迟面前,二话不说,一手直接劈晕了姜迟,扶住了他。
司垣一惊,看着花拾:“你是谁?”
花拾也不解释,直接将姜迟给了司垣:“你是想他死在这里么?”
司垣没说话,眼眸一抬,眼角余光就发现不远处同样晕了过去的沈一潋。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容貌绝艳的男人,没说话。
应该,都是这个人的手笔吧!
看着姜迟和沈一潋被送走之后,花拾那张明艳的面容才彻底地苍白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一切,心头泛起的寒意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阿沉!
“小时哥哥,小时哥哥!”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即便是在昏迷中眉心仍是紧蹙着,一声一声地无意识轻喃着。
“小时哥哥!”姜迟豁然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天花板,刺鼻而又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姜迟瞬间就知道了这是那里,他直接拔掉手上的输液管,一掀被子准备起身时宁初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姜迟。”
宁初琰和希袖折都走了进来。
“言沉呢?”一开口,姜迟问的就是言沉。
听见这个名字,宁初琰和希袖折都沉默不语,脸色有些复杂。
姜迟细长的眼眸狠狠一滞,他直接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就要离开。
“姜迟。”宁初琰握住了他的手腕。
“放手。”姜迟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到没有半点感情。
“姜迟,验过现场的血迹,有……言沉的血。”宁初琰温润的眼眶也是微红,声音极沉。
言沉也是他的表妹,这件事情对宁家来说,打击不小。
虽然言沉认回宁家没多久,但宁家人是真的将她当成自家人,也特别喜欢她,知道这件事后,爷爷当时直接就接受不了晕了过去,至于安谙,如果不是他拦着,只怕能一个人去冰沿雪山。
大哥更是去了冰沿雪山至今都没有回来。
姜迟手中的外套落在地上,眼眸中仅剩的一点光亮似乎也消失殆尽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近乎是讷讷地问:“还有呢?”
声音轻飘飘的,似乎是从天边飘来的一般,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宁初琰都听地不太真切。
“没有查到。”宁初琰摇了摇头,旋即又沉着声音道:“但你要知道,那是雪山,爆炸那么大的动静若是引起雪崩,可以掩埋一切曾有的痕迹。”
他也不想相信,也是不得不承认,言沉那种情况下的失事,生还的可能基本为零。
就算是生还了,还有被引发的雪崩,冰沿雪山也不是没有出没的猛兽。
毕竟其他三个人的尸体,到现在都拼凑地并不完整,尤其是姜雅,连一半的尸身都没能寻到,而且尸体上都还有啮齿动物的咬痕。
他闭了闭眸,掩去了眸底极为复杂深沉的情绪。
希袖折也没有以往的那种吊儿郎当不着调,他目光认真地看着姜迟:“姜迟,沈四流和花拾都还在冰沿雪山那里,我们不会放弃的,已经在扩大范围搜寻,你身体不好,这种情况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先在这里养病好不好?”
面上尽量不表露出来,但是心中却是说不出来的心酸。
言沉……怎么可能还活着啊!
只是,她如果真的死了,姜迟该怎么办啊?
没有言沉,姜迟活地下去么?
言沉就是他的命啊!!
“我要过去。”姜迟道,话语里面听不出一丝一毫可商量的余地。
“小时哥哥在等我。”姜迟又道,他怔怔地看着胸前的护身符:“她说了让我等她回来,她不来,我就去找她。”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会的!”
宁初琰和希袖折心里都不好受,他们何曾见过自己的好兄弟这副模样。
即便是当年他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命悬一线,也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
仿佛,顷刻间从拥有一切,到一无所有的那种绝望。
不是以前那种眼里本就没有光亮的沉寂,而是光亮一瞬寂灭的绝望,透着一股子的悲怆和苍凉。
就连说出的话,虽然坚定不移,却也是苍白而又无力。
姜迟决定了的事情,除了言沉,没人拦得住,宁初琰和希袖折自然还是拦不住。
姜迟拖着病恹恹的身体,苍白着脸色再次回到了冰沿雪山。
只要找不到,就不死心。
但此时的姜迟,所凭借的意志就是这份不死心。
什么都找不到,那小时哥哥就肯定还是活着。
所以他要将冰沿雪山给翻个遍,证明小时哥哥还活着。
另一处。
一座偏僻却奢华的庄园不久前迎来了它的主人。
白色的房间内。
容肆看着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的人,面容微沉了沉,偏头看向了一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没脱离危险么?”
医生摇了摇头,用并不流畅的中文道:“她本来就受了伤,爆炸时候又被气流冲到,还是从高空掉了下来,没有当场死亡已经是她的幸运了。”
“那大概需要观察多久才能脱离危险?”容肆又问。
医生对着容肆用手势比了个七:“七天之内,病情没有恶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病人的身体坑药性很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或者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
容肆点了点头,还是道:“那就拜托医生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医生看向了容肆:“那我先去配药了。”
言罢,医生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和倚门而立的容肆。
他那日其实是去冰沿雪山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看见雪地上奄奄一息的言沉就将她给带了回来。
他不是心善之人,如果是其他人,那种只剩下一口气的情况下他就不救了,可这位,是言沉啊!
花拾放在心尖上的人呢!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后来知道姜迟等人也在找言沉,他就将一切的痕迹都给抹去了。
作为容家的少主,刀尖舔血了半辈子,这种事情做来他还是处理地干净不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即便是军部的人和姜迟的人都在寻找言沉的下落,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容肆微沉着眼眸,眸底深处浮现了些许沉思之色。
言沉暂未脱险,而且还是随时有生命危险,等她醒来了再告诉花拾和姜迟他们吧!
省的给了希望万一又再次面临绝望。
------题外话------
甜文甜文甜文……吧?
#^_^#,顶锅盖跑走的阿九经过。
然后,不虐不虐,真的不虐,这片儿完了就要完结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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