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七,小姐,您忘了吗?下个月的今天便是乞巧节了。”
是了,她记得上一世,正是在乞巧节的集市上认识的慕君墨,原本以为是一段良缘佳话,要不是她岳清画亲身经历,可能死也不会相信,她所爱之人,竟灭她满门!
老天既然让她岳清画重活一次,那她一定要好好的送慕君墨一份大礼!否则都觉得对不起她自己!去它的乞巧节!去它的集市!
“春杏,今年乞巧节我们不去赶集了!”
“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春杏说着便伸手探了探岳清画的额头。
“我没有不舒服啊,你这是怎么了?”岳清画反问她。
这可是春杏长这么大头一次听主子说乞巧节不去赶集,每年乞巧节就属她家主跑的最欢,一年都没落下过。
而且每年乞巧节赶集是必去!有一年小姐崴了脚,都让用轿子抬着去,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一觉醒来,感觉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小姐,您今年真不去啊?”春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说不去就不去!好啦,春杏,不要傻站着了,去厨房给我拿些点心来,我饿了。”
春杏刚走到门口,又被岳清画叫住,“去,顺便告诉管家,把我院里的这些个花花草草全铲了!我要种桃树!”
七月初七,乞巧节。
岳清画果然没有去集市,一反常态的乖乖待在家里。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还有纪老王爷和小王爷,现在在前厅,老爷让您梳洗打扮好了前去请安。”春杏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
小王爷?那不就是纪千宸?岳清画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前世,也是乞巧节,因为在集市上对慕君墨先动了情,当得知与纪千宸指腹为婚后,便故意对他出言不逊。
还用跳池塘威胁自己的父亲解除婚约,那一天本该岁月静好,却被她闹得鸡飞狗跳,最后不欢而散。
同样的事情,居然真的又发生了!不同的是,她今天并没有去集市,也没有遇到慕君墨,如果上一世她像今天这样哪也不去,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对于这一世的她来说,眼前最重要的,是嫁给纪千宸,越快搞定纪千宸,就可以越早点利用他来为自己报前世灭门之仇。
不就是假意喜欢吗?这有何难?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快!帮我好好打扮。”
春杏也糊涂了,平日里小姐最不喜的,就是摄政王,因为听说他终日戴着面具奇丑无比,今天这是怎么了,听说摄政王来了,怎么感觉小姐如此的开心。
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坊间有传闻,说这个摄政王不近女色,但以她岳大小姐的姿色,再加上精心的打扮,绝对能将他一举拿下!
岳清画优雅的走在前面,步履蹁跹,体态轻盈,腰间宫铃随着裙摆微微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手中团扇半掩,眉间花钿让她的双眼显得越发灵动,再配上精致的步摇,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春杏低着头,紧随其后。
“画儿,还不快快见过纪王爷。”
岳清画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坐着一少年,一身银白色金寿纱外套,内里一身月白锦袍,衣袂处用细细的金丝绣着桃花状的暗纹,腰围白璧玲珑带,上面还缀着一块汉白玉透雕绶带穿花蟒纹玉佩。
银色玉冠高束黑发,他的脸上,从额头到鼻尖都被一个银灰色月牙形面具遮住了,只能看到他那双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深邃的榛色瞳眸。
薄唇轻抿,嘴角微扬,下颚的弧线勾勒的恰到好处,即使戴着面具,也能让人感觉到这是一张俊秀到让人无法逼视的脸,全然不似传闻中的那般丑陋。
“小女清画,见过纪王爷。”
岳清画落座前又不自觉的多看了纪千宸一眼,居然真是桃花暗纹,桃花……眼眶不禁有些红了,好美。
“画儿,旁边这位是纪王爷长子,名千宸,如今可是摄政王,我们纪岳两家是世交,你们两从小指腹为婚,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今日纪王爷也正是为了你们的婚事而来。”
这纪千宸看起来也就20不到的年纪,她岳清画可是活过一世的过来人,搞定他,应该不难吧。
岳清画故作娇羞,妩媚的向纪千宸抛了一个媚眼,可是他自始至终就没正眼瞧过她,纪千宸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
“岳将军真是教女有方啊,能得这样端庄贤淑的儿媳,乃吾儿之幸啊!”
“哪里哪里,纪王爷谬赞了……”
岳清画根本不在意婚事的细节,反正也轮不到她做主。
轻轻摇着团扇,时不时的偷瞄一眼纪千宸,要是不小心和他四目相对,岳清画就顺势对着他莞尔一笑。
纪千宸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她的视线,显然,对岳清画主动的示好并不感兴趣,这让她莫名的有些尴尬,开始有些不自在。
眉目传情失败,那就干脆直接点!当着长辈的面,岳清画不信他还是不给面子。
“父亲,纪王爷,今日天气正好,画儿想去院中赏花,不知小王爷可愿同去?”
“多谢相邀,可本王自幼不喜花木,故而无需多礼,岳小姐自便就是。”言语之间透着几分云淡风轻。
岳清画愤愤不平,就算不近女色,就约看个花,又不会吃了他,当众拒绝是几个意思!
是我今天打扮的不够好看吗?看不上我?害羞?居然当众拒绝我!算你狠!
“那,画儿就先行告退了。”强压着怒火,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从前厅出来,岳清画就一路气鼓鼓的回了画清阁。
“好你个纪千宸!不看就不看!谁稀罕和你一起看花!”说话间把被子枕头扔了一地。
她在前面扔,春杏跟屁股后面捡,没办法,小姐不能拿纪千宸出气,就只能拿枕头出气了。
也是,主子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从来都只有小姐拒绝别人的,被人拒绝这可是头一遭。
“要不是为了我的报仇大计,老娘才懒得理你!更别说嫁给你了!”说罢,转身往床上一扑,大哭起来。
本来她就是气不过发泄发泄,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这闹腾的阵仗把家丁吓到了。
那小斯连滚带爬朝前厅跑去,一路跑一路大喊,说是小姐为了摄政王在闹自尽呢。
纪千宸刚喝口茶,就听到渐渐传来的喊声,一下就被茶水呛的差点喘不上气来。
岳老爷子和纪王爷闻讯立刻赶了过去,虽说这画清阁动不动就出点幺蛾子,但是,像今天这么大排场还真不多见。
毕竟人命关天,顾不了那么多,纪千宸使出轻功,踏云而去,先一步来到岳清画的闺房。
只见她趴在床上,没有一丝动静,纪千宸拉起她的手正要探脉,就听见一阵鼾声,原来不是死了,是睡着了。
纪千宸转身正要走,就听见岳清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喃喃的骂他是坨臭狗屎,他抬起手本想揍她,余光一扫,暼见了桌上的笔墨,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岳老爷子和纪王爷被下人簇拥着也赶到了,纪千宸从屋里出来,默默的关上房门
说岳清画无碍,已经睡着了,大家知道是误会一场很快都散去了,两家长辈一阵寒暄之后,纪王爷父子便回府了,春杏怕打扰小姐,也不敢进去,只好坐在门口。
岳清画越睡越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本能的醒了过来,不知道是谁用被子蒙住了她的头,猛的一下坐了起来。
“春杏!”
听见小姐醒了,春杏急忙推门进去,一看自家小姐,忍不住噗嗤笑了,“小姐,你……你的脸……哈哈……”
“嗯?我的脸怎么了?”岳清画赶紧去照镜子,“啊……!!谁??谁在我脸上画的黑眼圈!!!”
春杏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给岳清画讲了一遍,没想到啊,他纪千宸,堂堂的摄政王,居然有这么幼稚的癖好,咦……变态!
纪王府,书房。
纪千宸正在和部下讨论后日运送粮草的事宜。
“阿嚏……阿嚏……”纪千宸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二章 岂有此理(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