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梁并没有发现傅振邦的古怪表情,只是自告奋勇道:“没事,现在我是受官制台直接节制,有权力直接书给他,我这去官制台,请他出面向长庆施压,逼着长庆拿出钱粮修建外郭。”
傅振邦一听大喜,赶紧向张国梁连连道谢,然而傅振邦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国梁虽然言而有信,当天晚给官写了书信求援,却又把傅振邦两次要求直隶提督伊兴阿代为奏的事也写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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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保定不远,又是在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传递消息,张国梁的书信当然很快送到了现在的直隶总督官面前,结果官看了书信后也马吓了一大跳,惊叫道:“大名府的战备竟然如此之差?长庆那个混蛋是脑袋进水了,竟然连修建外郭的钱粮都舍不得拿出来?他难道不知道大名府现在对我大清的直隶山东有多重要?!”
惊怒之下,官除了立即下大名府,逼着知府长庆马拿出钱粮修建一道周长五十里以的外郭之外,又把现在的直隶提督伊兴阿叫到了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把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质问他为什么没有转递傅振邦战备建议的原因。
伊兴阿灰头土脸,无勉强的答道:“回官制台,末将之所以没有报,是因为末将觉得大名府用不着修建外郭,傅振邦手里总共只有七个营的兵力,算全部退守大名府城,城里也驻扎得下,再修外郭,反倒摊薄了守城兵力……。”
“放你娘的狗臭屁!”官破口大骂,咆哮道:“大名府城驻扎得下傅振邦的兵马,不用修外郭了?那城外的百姓怎么办?朝廷派去的援军和四乡团练怎么办?让百姓在城外助贼?让我们的援军和地方团练住在城外给吴贼的洋人大炮轰?亏你还是直隶提督,这样的蠢话也说得出来,老夫看你这个署理直隶提督算是快当到头了!”
官是伊兴阿的直系司,又是满清朝廷的元老,官场手段更是让骆秉章和吴超越都畏惧三分的狠角色,挨了他的骂伊兴阿当然不敢还嘴,所以伊兴阿也只能是一边忍气吞声的请罪求饶,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好你个傅振邦,以前的事还没找你算帐,现在又敢来害老子挨骂出丑。还有你张国梁狗蛮子,敢帮傅振邦整我,你们都给老子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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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恨傅振邦的并不是伊兴阿一个人,还有大名府的知府长庆长大人,突然收到了官要求不惜代价修建外郭和斥责自己备战不力的公后,长庆长大人马也明白肯定是傅振邦搞鬼,走了什么渠道直接把状纸递到了官面前,也马把傅振邦恨到了骨子里,“狗娘养的,什么时候告刁状不好,偏偏在年底考核的时候告老子的刁状,误老子前程!今年老子的吏部评语绝对没什么好话了!”
再接着,虽然不敢违抗官的命令更毁前程,然而为了报复傅振邦的诬告,长庆在筹集钱粮和组织民夫修建外郭的期间,自然少不得悄悄的怠慢懈工,工程也因此进展缓慢,到了祺祥元年的十一月月底都还没把壕沟挖好,外郭墙垒更是连三尺高都还没有夯起。傅振邦和张国梁几次开口催促,都被长庆以钱粮民工不足的借口搪塞过去,仅仅只是答应一定在腊月底之前修好外郭。
在此期间还有发生了一件事,是长庆代管的大名府厘金关卡,无意发现有人偷偷从河南的吴军控制地走私盐茶到直隶腹地牟取暴利,货主被拿下押到长庆面前后,长庆本想尽点职责从重治罪,谁知目前正率军与河南吴军正面对峙的开州协领瑞连,却突然派遣一个亲随来到大名府,给长庆长大人送了点银子,请求长大人高抬贵手。
“原来这批私货的幕后老板是瑞连啊。”
恍然大悟之余,考虑到瑞连既和自己同是满人旗人,平时关系又相当不错,犯不着为了点不能装进自己腰包的厘金得罪同僚,长庆便也挥了挥手让货主滚蛋,瑞连的亲随也千恩万谢的告辞离去。
事还没完,腊月初一这天,在瑞连那个亲随的引领下,一个陌生男子突然来到了长庆的面前,还一见面开门见山的说道:“长大人,小人是曾国荃曾抚台派来的密使,有些事想代表曾抚台当面与你商量。”
“曾……,曾国荃?”长庆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利落,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对大清朝廷十分忠心的长庆还拍案而起,大怒问道:“你是曾国荃那个逆贼派来的贼使?”
“不错。”来人坦然点头,又微笑说道:“长大人,能不能别骂我们曾抚台是逆贼了?我们吴大帅一直都自认是大清臣子,大清朝廷派出的和谈使者也在武昌都和我们吴大帅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可马又要是一家人了。”
长庆当然知道满清朝廷正在和吴超越谈判的事,所以犹豫了一下后,长庆还是忍不住问道:“曾国荃派你来做什么?”
“给长大人你送点小礼物。”曾国荃使者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打开,露出了几颗鸽子蛋大的明珠,先放在了长庆面前,然后才微笑说道:“还有是想长大人你帮我们一点小忙。”
“帮你们什么忙?”长庆警惕的问,眼角余光却死死盯在那几颗明珠。
“帮忙介绍一下张国梁的真正来意。”曾国荃使者振振有辞的说道:“现在朝廷使者正在武昌与我们吴大帅和谈,我们河南讨逆军也正在对皖北捻匪大举用兵,为什么张国梁偏偏要带着军队从济南赶来大名府驻扎?他是想干什么?我们曾抚台实在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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