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吴贼已有兵士冲入城内!”
“禀抚台大人,吴逆贼兵冲上城墙,富新将军求援,请我们快派援军!”
“报!我军援军已经和吴逆贼兵交上了火,但战事不利,无法靠近缺口,挡不住吴贼进城!”
“抚台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城的吴逆贼军越来越多,我们的军队快顶不住了!”
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不断送到宝鋆等人面前,开始宝鋆还大发雷霆,大骂手下无能,连几个冒险进城的吴军士兵都顶不住,荣禄也一直抱有期望,觉得下一次禀报就很可能是个好消息,济南清军也一定能干掉补充兵力困难的吴军入城之兵。然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局势的不断恶化,一度咆哮如雷的宝鋆逐渐开始没什么力气叫喊吼叫了,最后还干脆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彻底瘫痪失语。荣禄的心里也逐渐的开始绝望了,最后虽然不愿意,可荣禄心里还是不得不承认,刘蓉是对的,自军是应该眷弃城东走,撤往胶东去保存力量,等待渺茫的奇荐现。
“抚台大人,现在走还来得及。”刘蓉开口打破了堂上的沉寂,沉声说道:“济南失守已成定局,乘着现在我们手里还有一些军队,赶紧撤往益都,保撰来的希望。”
犹豫了许久后,宝鋆才颤抖着说道:“可济南是省城啊?还有,我是山东巡抚,身负守土之责,丢了省城就算能够逃回去,也肯定是死路一条啊。”
“以抚台大人你在朝廷里的关系,就算丢了省城,也应该不会郁脑袋的危险。”刘蓉平静说道:“还有,济南虽然是山东省城,可城是死的,人是活的,丢了济南只要抚台大人你还在,到了那里都可以随时重建山东巡抚衙门。可如果你有什么闪失,山东就彻底的群龙无首了。”
迟疑了许久,当传令兵又来报告说战事危急时,宝鋆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拍桌子说道:“好,就听孟容先生的,乘着现在还有机会,赶紧走!”
“走可以,但粮食必须烧掉!”荣禄恶狠狠说道:“去殊府库放把火,把粮食全部烧掉,不给吴贼就地取粮的机会!”
“仲华,我不反对你这么做,可是你考虑过你这么做的后果没有?”刘蓉不动声色的问,又说道:“吴贼看到粮食被烧,狂怒之下,会不会把你和抚台大人追杀到底?从济南西进益都,距离最近的章丘离这里也有一百多里,你能保证一定能摆脱吴贼的追杀?又能保证吴贼不会为了报仇,继续围攻章丘?”
“再说了。”刘蓉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烧掉了库房里的粮食,又能有多少作用?济南是省城,民间藏粮颇丰,吴贼难道就不能就地购粮征粮,熬过这个冬天,等到后方把粮草送来,又能有多少难度?”
荣禄的神情开始沮丧了,宝鋆也是被刘蓉的言语吓住,赶紧说道:“孟容先生的话永理,我们就算把粮食烧了,也影响不到吴贼控制济南。现在山东的灾荒又这么严重,烧粮食太过悖逆天理,还是别管粮仓了,赶紧走吧。”
就这样,确认了自军失去城墙保护后根本不是吴军对手后,宝鋆和荣禄在别无疡之下,终于还是接受了刘蓉再次提出的弃城,赶紧带着还能指挥的军队从历山门出城逃命,同时因为害怕吴军追杀报复的缘故,宝鋆还连荣禄的烧粮建议都没敢听,把好不容易从胶东一带运来的粮食留给了吴军使用。
刘蓉也随着宝鋆等人一起出了城,可是出城之后,刘蓉却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带着自己的弟弟刘蕃溜出了清军队伍,又强行把弟弟拉到了吴军将士的面前,主动表示愿意投降。然而事后见到胡怀昭和何庆涵等吴军偏师高层时,刘蓉却断然拒绝了胡怀昭和何庆涵的入仕邀请,仅仅只是拱手说道:“胡将军,伯源先生,学生对仕途已经心灰意冷,不愿再想入仕,只请你们看在我力劝宝鋆放弃烧粮的份上,放我和胞弟返回湖南老家读书耕田,让我们终老乡野。”
必须得再交代一下傅振邦这边的情况,收到济南城墙倒塌的消息后,傅振邦不顾好友德通的再三劝阻,坚持还是带着自己麾下的军队连夜出城,赶回济南这边增援。但是很可惜,负责监视长清清军的四个营吴军也已经收到了自军主力破城的消息,知道长清清军很可能会出兵回援济南,早早就做好了夜战阻击的准备,所以傅振邦没能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溜走,又被逼着和吴军在郊外打了一嘲战。
开始还好,托了天色全黑视线差的福,熟悉地形道路的傅振邦军成关回绕过了吴军的阻击阵地,可是接下来傅振邦军好不容易在吴军的追杀下回援到济南城下时,宝鋆那边却已经弃城而走,吴军只用一部分兵力就夺取了城池,余下军队得以腾出手来对付傅振邦。结果一场大战下来,傅振邦麾下的精锐强军彻底烟消云散,傅振邦本人也在激战中被流弹击中要害,壮烈牺牲,不幸牺牲在了与他本部军队有着许多共同点的吴军队伍手中。
“伯源先生,你说捷报送到了镇南王手里后,镇南王这次会给我什么样的封赏?”胡怀昭悄悄的这么向得龙手何庆涵问。
“胡将军孙,学生刚加入讨逆军没多久,不是很清楚镇南王的封赏规矩,所以无法揣测。”
何庆涵曳,又提高了一些声音,说道:“但我敢肯定,绝对不会轻+军你以偏师立功,两个月时间里夺城近三十座,一举拿下徐州和扬州两座天下名城,夺占兖州和泰安两个军事重镇,还奇迹般的拿下了乱党军队重兵把守山东省城济南城,所以镇南王对你的封赏绝不会轻且将来的史书之上,胡将军你也肯定会一席之地,名垂青史!”
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胡怀昭笑得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扭扭捏捏的说道:“伯源先生太过了,我胡怀昭一个只读过半年私塾的放牛娃,那配得上什么青史留名?不过伯源先生,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胡将军有话请说。”
“请给我取个表字,再取个名号,免得将来史书上只能记我的名字,让后世的人觉得我只是一个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