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桌面,李二陛下转移话题道:“茶水呢?在座的都是你是叔伯辈,还有你阿耶和朕在这里,茶水都没有点,后辈怎么当的?你大安坊新出的茶叶呢?弄点上号的茶来,让朕和各位也解解乏。”
还要喝茶?
喝锤子!不晓得上好的茶叶稀少,我都没多少么?
唐老爹瘪了瘪嘴,走到了皇帝身边,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装茶叶的陶罐......
外院院子,还在那里失魂落魄站着的崔起居郎依旧没有恢复神智。
这等反应倒是能够理解,自古以来多少人从起居郎开始,然后一步一步封侯拜相!比如,不久前才从起居郎外放为刺史的褚受良,不用怀疑,在很短的时间内会迁回京城,担任重要部门的主官,进一步拜相。
年级轻轻的崔家子本直接成了起居郎,原本还想着过些年外放最后一路平步青云,然后成为清河的未来领军人物。而今一句话不慎,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了。
强烈的反差如何能让一个年轻人很快回过神来?
同济医院的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去管那原地站着的锦袍青年。
于此同时,一辆挂着族徽的马车正肆无忌惮快马加鞭风疾火燎往同济医院赶。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
三天前,这马车里躺着的人就觉得身体不适,腹部骤然肿胀疼痛。起初,病患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没去理会,可仅仅一两个时辰,疼痛的地方就变成了右下腹,而且疼痛得十分厉害。伴随着疼痛的还有轻微发热、恶心、呕吐、腹泻,就连晚饭的时候,一碗小米粥都喝不下去。
刚到长安不久,府邸里的一号人物生了急病,自然是整个府邸鸡飞狗跳。
请来了郎中,诊断的结果为肠涕。当晚,按照肠涕的治疗方法开具的药石吃了之后,略微有些好转。然而,好景不长,第二日,病情骤然加重,发烧的频率增多了不少。
府里的管家只能换了一个口碑更好的郎中,然后又是药石无效。
当时老管家就提出意见:“三郎,要不老朽去把少郎君请回来?”
疼痛得满头大汗病患咬牙摇头道:“大郎这才刚刚为官,不可因些许小事去打扰他!只要某不死,就不可去叫他回来!他可是咱们崔家的未来!”
老管家只能暗自一叹,请了第三个郎中。
倒不是所请的郎中都不好,恰恰相反,这府邸里请来的郎中都是长安城里声名远扬的神医,然而,有些病并不是这些郎中的手段能够治愈的。不然的话,大唐的病患死亡率也不会如此高居不下。
第三个郎中诊断出了病症,他道:“这是肠痈,又叫绞肠痧,就是肠子坏掉了!”
管家喜出望外:“还请神医出手救治!”
郎中却是摇摇头,幽幽一叹:“哎!肠痈这个病,若是来的慢些还有机会治愈。可是,贵府三郎的病发展太快,老夫也束手无策,准备后事吧!”
老管家如遭雷霆!
他是跟着三郎一起来长安的,主人都洗白了,他一个老管家还会有好日子过?
答案是否定的!
“怎么就救不回来了呢?”
他一把抓住请来的郎中,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哀求道:“神医,请你一定救救他,他是咱们崔家在长安的主事人,救好他,我们必有厚报!”
“这哪里是报酬的问题?”
郎中苦笑:“扁鹊曾言,疾在骨髓,司命之所属。贵府郎君的肠痈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药石无助!”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老管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哎!”
那郎中幽幽一叹,为这份主仆情谊感动,他道:“我反正没有办法,长安最近出了一家同济医院,据说里面有个郎中以前是侍御医。这种急诊或许他有办法,你带病人去试试吧!”
同济医院?
老管家自然晓得,那是仇人家开的医院!
咱能去了?
即便是去了,对方会救治?
老管家艰难道:“这......这是唯一的办法吗?”
“不确定!”
郎中摇摇头道:“或许他们有办法,或许没有!”
去还是不去?
老管家看了一眼床榻上脸色越来越差的主子,一咬牙,一跺脚对外吼道:“来人备车!”
然后马车疾驰!不知道险些撞翻多少个街边小摊。
而这个时候,正是崔起居郎在医院发愣的时候。
人在两种时候下时间过得很快,一种是睡着了,一种是脑子一片空白。
朱雀街的门阀到同济医院的距离不算近,马车再快也要一刻钟。
一刻钟对崔起居郎很短,恍若一瞬。
同济医院的门口,马车停摆,两个身穿粗布短衫的汉子抬着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快步进入。
还有一个在前头一边跑一边喊“救命”的老管家。
崔起居郎被救命的声音唤醒,他转头看向了医院外院到门口的路上。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边跑一边大喊,那正是自己家里的管家!
不妙的感觉在心里升起,崔起居郎一下子看向了被抬着的人。
299、朕,又要被打脸?(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