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和你擦肩而过,你会分心去想,这个人的身上有什么故事,他经历过什么吗?
也许很多人都会摇头,谁会去关心那种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但是陶杰会。
他的心思其实很细腻,细腻到和同龄孩子都不太相同。当别的孩子在小区里大吼大叫,捏着捡来的树枝,玩着部落斗争的游戏的时候;四妖却站在阳台上,担忧地望着他们。
“你也想去玩吗?”一旁的母亲蹲下来,她摸着小陶杰的头,“去玩吧,不过记得要在吃晚饭之前回来哦。”
陶杰摇了摇头,他并不是想去玩。
“为什么他们要打架啊,打架多危险啊!”他稚嫩的声音里,满是不解和忧虑。
“他们不是在打架,他们只是在玩而已,没有谁会真的伤害到彼此的。”母亲耐心地向陶杰解释,“你看他们,只是拿着木棍,没有人真去挥舞它,而且大家的表情都很开心,不是吗?”
小小的陶杰没法理解,在他看来,那些孩子拿着棍子,就是一种暴力,他们只不过是在借着所谓的“游戏”,宣泄自己的暴行而已。
他只好点点头,最后局促地看了一眼那群孩子们,然后拉着母亲的手,离开了阳台。
他没有和那群孩子玩耍过,因为之后那些孩子真的就如同四妖所担忧的那样,彼此挥拳相向,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平日里小区里扰人的吵闹也安息下来,偶尔会有宠物犬的叫声,证明这座小区还没有到无趣的境地。
宠物,陶杰也养过,就是在那段无趣的时间里,他有了自己的第一只宠物。当母亲下班,提着一个小笼子回家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
笼子里,是一只雪白的兔子,它抽动着嘴巴,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周围,像是一块血红的宝石。
“哇!是兔子!”陶杰高兴地蹦了起来,他缠着母亲,不停地问:“这是给我的嘛?”
“是的,你以后要好好对待它哦。”母亲把笼子的把手交给了小陶杰。
她看见陶杰笑逐颜开的脸,心里好受了些。
她和丈夫的工作都很忙,当陶杰才一岁的时候,她就重返了岗位,为此还和自己的婆婆吵了一架;她不想成为那种家庭主妇,就因为孩子和家庭,逐渐和社会隔离开来,最后脱节。
不是她不爱这个家庭,她很爱,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要工作。她不想成为丈夫的累赘,不想成为家庭的寄生虫,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过时,唠叨的家庭主妇。
虽然婆婆挺生气,但是她爱孙心切,理所应当地接过了照顾陶杰的责任。
陶杰慢慢长大了,身体也很健康,而且还流露出早慧的天赋。
他对语言文字的天赋尤其出色;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流利地读报纸上的长篇大论,像模像样地写字,甚至已经背会了英文字母表。幼儿园的老师也很惊讶。
“老人家,您的孙子是个天才,和他同年纪的孩子有的连最简单的字都不认识,而他连英文字母都认得。”
奶奶自然很欣喜,可是,在看到陶杰的呓语之后,她害怕了。
小陶杰站在阳台上,望向远方;他一动不动,嘴里总是念念有词,仿佛是在和他人说话一般。
说到激动处,陶杰还会挥舞着手臂,“我没有想那样过!”
“不,你有,你会那么做的!”他突然冷静下来,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虚空而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下一秒,“没有,我没有!”
他又开始了歇斯底里。
这样的怪异过程持续了几十秒,陶杰才停下来。他一脸忧郁,扑到床上,闷闷不乐地把头塞进了枕头里。
奶奶不动声色地走开,她觉得陶杰是鬼上身。
晚上,吃完饭后,奶奶把陶杰的母亲叫到一旁,“阿杰好像有点不正常,我总是看见他和空气对话,是不是鬼上身了?”
奶奶苦着脸,十分的不安。
“没事的,妈,我回头带他去儿童医院看看,你别太担心。”陶杰的母亲安慰着自己的婆婆,搀着她回到了客厅。
那天晚上,她把这件事和自己的丈夫说了。
“他是不是太孤单了?还是说是人格分裂?”陶杰的父亲合上了书,他皱着眉头,“这周我抽点时间到他们幼儿园去一下,去问问他的表现。”
两人躺下后,久久未能入眠。他们一直工作,却一直忽略了对陶杰的陪伴,只是现在想弥补,可能都已经晚了。
母亲上班时,还一直对这件事心心念念,她一个不注意,碰到了手边的杯子,水洒了一桌。
“没事吧,小刘?”一旁的同事赶紧递来毛巾,“怎么看你心不在蔫的样子。”
“哦,没事,没事。”她接过毛巾,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刚才水杯放的太靠里了。”
“那就行,”同事抚抚胸,“有什么心事就和姐说,不用藏着掖着。”
“诶,谢谢!”母亲稍微点点头致意,她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在擦好桌子之后,她打开了浏览器,
“如何让自己的孩子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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