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觉得和她完全无法正常交流下去,转身就走,走没几步,回头又低斥道:“小熊瞎子!”
“哈哈哈!”戴豫大笑。
夏昭衣也跟着笑。
美妾收拾好帐篷,带着丫鬟们来请人,地方就在不远处。
夏昭衣不想去,随便找了个借口,留在了马车这边。
“那你等下过来,我们先走了。”戴豫道。
“嗯。”夏昭衣点头。
戴豫他们离开,夏昭衣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望向他们脚下土路延伸出去的那片村落。
去往村落的路上杏花连绵,夜色中染着微醺火光,远处是片宽大的河道,看刚才陶岱卓带着沈冽离开的方向,应该就是去那边的河道了。
沈冽和陶岱卓并肩走着。
两人沿着河道往下,迎面夜风徐徐,身后护卫提着夜灯,几盏清浑小光,晚色里遥看,似有若无。
“贤侄这般仁德宽厚,这女娃娃遇上贤侄,真是福大了。”陶岱卓笑着说道。
“她得罪了你,你能隐忍不发,倒也令我刮目相看。”沈冽说道。
跟在陶岱卓后面的军师真是气的要晕过去了,这小儿,连尊称都没有了,直接就你你你。
靖安侯笑笑:“她还小,我怎么会同她计较,倒是贤侄,你同她这般大小时,也曾在宴席上得罪过人吧,哈哈。”
“江牧。”沈冽道。
“是啊,不成想,那次湖宴你们不打不相识,倒让你们成了知交。”
沈冽顿了下,道:“侯爷有什么便说什么,我时间不多,明早还要赶路。”
靖安侯心里喟叹,也不想拐弯了,直接说道:“我听闻他爹江侍郎要去封佩赈灾,郭老先生也一直在调动民间物资,想要助上一臂。我现在这情况,贤侄你也知道的,其实跟流放没有什么差别了,但百姓受苦,我心里焦灼心痛,故而早先就筹备了一些吃穿,你看,能不能让郭老先生收了我的物资,一并送去灾地?”
“为什么要我外祖父收?江牧他爹既已带了户部的人去赈灾,你直接给他们就是。而且,你这离封佩不是更近,你想要自己送去还不容易?”
靖安侯面露为难:“这也就是我方才同你说的,我现在与以前不同,跟流放无异,我的这点东西,未必就能被看上……”
沈冽一笑:“这哪能看不上,都饿得快死的人了,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贤侄,你看,能不能帮我牵牵线,将我这些物资送去江侍郎那,或者便由郭老先生收了?”
“嗯,然后让他们记着你这一份,到时候名单广发,你的名字最好安排在第一第二上。”
靖安侯脸都快挂不住了:“贤侄,你这说的……”
“为自己搏点好名声不算什么错,你准备好东西,想送给谁都可以,我会替你写信的。”
靖安侯点头:“如此就多谢贤侄了,还有一事。”
“说。”
靖安侯真是,气。
他按捺住脾气,说道:“贤侄,如今天下大乱,各方起兵,朝政动荡,我这侯爷身份你也明白,天下人对我多有微词,尤其是郑国公府那一派,他们早就视我如狗畜之辈,我苟延残喘,活着艰难,你看,如若现在我有投诚之心,想与郭老先生结个……”
“我想你搞错了,”沈冽打断他,“靖安侯爷,我外祖父是喜爱广交好友,但从来不结党营私。”
“不不不,不是结党营私,我的意思就是交个好友……”靖安侯忙道。
沈冽看着他,点漆眼眸清澈如泉,但意味深长。
靖安侯被看的又冒出冷汗。
“投诚之心,可不是这么个用法。”沈冽说道。
后面的军师笑道:“侯爷这些时日过的昏沉,说话一时找不准,可能表达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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