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李徽,六皇子李鑫,八皇子李烨,还有九皇子李豪皆在这里等着。
等宣延帝出来,众人忙迎上前去。
宣延帝在大殿里的颓废模样,在迈出大殿后收敛。
他努力挺着自己的胸板,让自己立的笔直。
月台上,台阶上,将士们跪在那边喊着万岁。
这些他早就听腻了的呼声,现在听来,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他还是大乾的帝王,永远都是。
裴老宗主领人进去。
门人忙去打理地上的血,裴老宗主朝大殿走去。
“还好,我以为这皇帝出来后会马上对付我们。”裴老宗主说道。
“支离呢?”老者问道。
裴老宗主拢眉,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
“现在派出了大量人手去找他。”裴老宗主说道。
老者点头,不见悲伤,看着远处地面上的血。
裴老宗主皱了下眉,又道:“不过,我心头有个困惑。”
“什么困惑?”老者朝他看去。
“那内侍的出身,”裴老宗主道,“你说他做了一条狗,可是他出身便在那里了,他若不做这条狗,他的生存,便危矣。”
老者点头,说道:“他一来,便对我呵斥。”
老者惯来不喜攻击别人,但对方攻击在先。
“这倒的确,诸如‘大胆’‘放肆’,此类言语,他们喊的比谁都响,比谁都快,仿若权力拿捏在手,他们能得到的满足便也仅限于此。”裴老宗主说道。
“这不是权力,连残羹冷炙都算不上。”老者说道。
“可他们倒也的确可怜,”裴老宗主说道,“我并非要替这些人说话,只是我心头着实困惑,此局要如何去解。能者纵横天下,庸者禹禹独行,这些内侍的出身也许只能做狗。做狗,尚能活命,不做狗,可能命都保不下。毕竟这世上,真正坚毅顽强,有勇有谋有自主心智及不甘屈服的人,万中无一。”
“不,”老者看着他,“身不由己,是为可怜,为虎作伥,并不。他们不是忍辱负重,他们已成爪牙。”
“成为什么样的人,源于一开始的认知,”裴老宗主说道,“所以,要想轻易改变,谈何之难,到底可怜。我如今困惑之处,在于如何彻底改变他们。”
老者静默,顿了顿,说道:“你的困惑,无解。”
其实,并不一定没有,只是,不想说。
说的太多,怕对方觉得过于理想化,空谈浮夸。
裴老宗主说的没错,成为什么样的人,的确源于一开始的认知。
毕竟,人的思想极多数都是固化的,世人的认知水平,取决于整个时代的所见所得。
当权者唯有欺压,剥削世人,方能维持他们的奢靡生活,所以,他们不需要世人有多好的认知水平,只需要他们有一双会干活的手,每日去勤劳耕作。
而被当权者有意识控制抑制住思想,所导致的便是整个时代的思想局限和发展停滞。
这样的停滞,裴老宗主也会被影响到。
便是老者自己,他也几乎用了半辈子的思考,才从此怪圈跳出。
跳出来后,天地清明,那些恶的,浊的,他看的一清二楚,也正因为如此,他此时的想法念头,他认定裴老宗主绝对会当做不切实际的空口之谈。
现在裴老宗主问,如何改变。
那就是破,自根源剔除,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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